雖然中職學校總體以“技能學習”為目標,但是從中職學生角度來看,他們卻試圖延續在初中階段習得的看小說、玩游戲、談戀愛、刷視頻等行為,并力爭讓玩樂文化更加突出。因此,經歷中考分流以后,青少年群體呈現出兩極分化:一方是內卷激烈的普高世界;另一方卻是娛樂至上的中職世界。
既然玩是中職青少年生活的重要部分,那他們為何沉迷于玩樂之中?在外界看來的“不務正業”對于他們來說又有著怎樣的意義?只有通過深入青少年自身對這些玩樂活動的主體理解,或許才能找到成年人世界與青少年世界溝通的橋梁,而不只是依靠強硬的規訓或者冷漠的拒絕。
一、娛樂世界:中職青少年玩樂文化的表現
中職青少年的玩樂文化建立在各種各樣的娛樂活動之上,他們的目的主要是“找樂子”。但什么是樂子呢?正如教師們評價,“他們除了學習,什么都感興趣”,因此與學校制度提供的學業無關的活動都有可能成為他們樂趣的來源。
從當前實踐來看,他們最為典型和普遍的娛樂活動手首先是網絡游戲(以手機游戲為主),其次是網絡小說,再是線下消費和體育運動,如逛街購物、喝奶茶吃東西、KTV、打臺球、酒吧等。除此之外,并且還會將一些原本非娛樂性的事情進行娛樂化操作,最典型的是戀愛、抽煙。這些能夠成為中職青少年青睞的活動,并不是偶然的,相反這些與這一群體的結構特質存在親和性。
1.非主流
中職青少年通常是作為學校制度的“叛逆者”而存在的,因為他們在學校規范中難以自我認同感、成就感和價值感,或者認為學校規范過于無聊。在這種情況下,為了尋找自我價值和獨特,“另辟蹊徑”的生存方式和生活態度就會異常吸引他們。因此,面對現實社會中各種不同于學校規范的非主流文化,他們就能有非常強烈的認同感,比如混混文化、娛樂文化、時尚文化等。這些文化當中宣揚的通常是“權威形象”、“講究忠義”、“做你自己”等等。在這些文化的吸引下,他們就會逐漸習得相關的一些活動和行為,比如打架、紋身、抽煙、戀愛、化妝等。
沙洋職校2020級汽修班李志強:“上初中以后,原本我在快班,父母很忙沒人管我就放飛自我。初一的時候還是認真學習,一直坐在前面。初二的時候感覺班上那幾個同學很威風,也是想引起別人注意,為了融入他們,我就到后面和他們講話打鬧、玩手機。當時還第一次接觸了社會上的人,是在網吧和同學一起,看到他們胳膊、腿上有紋身,當時覺得他們很屌,既害怕又崇拜,還有一點恨意,想自己為什么不可以(像他們一樣)。后面跟他們一起玩了以后,覺得自己很厲害,在初中我稱霸一方,沒人敢招惹我。老師看到我成績下降剛開始會管我,但我會表現出抗拒,心里覺得‘整天盯著我,我就不干’,漸漸地,老師也不管我了,我自己也沒有心思學了。”
湘陰一職2021級電子班龔歡:“縣里有幾個有名的幫派,叫天翼1幫、天翼2幫、名仁堂,他們就是天天打架。別人打架有時候會報他們的名字。他們還會紋身,比如紋“忠”、“肆”、“AK4T”這類字,或者紋國象這類圖案,紋在胸前或者肚子旁邊。”
2.挑戰性
具有挑戰性和冒險性的活動也是容易吸引中職青少年的一些行為,原因在于在活動中往往可以讓他們感受到成就感。在學業上看,他們似乎缺乏面對挑戰的勇氣和毅力,但是這并非意味著他們本身就缺乏這類品質,相反是因為他們已經意識到在學業競賽上落下太遠,缺乏參賽的基本能力和資格。在這種情況下,體育運動、網絡游戲、談戀愛等都可能成為他們新的競賽跑道,只是對于他們來說,這些挑戰的獲勝比學業的獲勝更加得心應手。
沙洋職校2022級汽修2班楊智濤:“從記事起,父母就都外出打工,一直是外婆照顧我。在縣城實驗小學和實驗中學上學,我小學成績優秀,在班上前20名,初2上學期因為玩手機成績開始下滑,最后倒數第10......王者榮耀很好玩,有免費的皮膚,就想要弄到它,這需要每天做任務,每天在線賺金幣,能得到第1名就會覺得自己很厲害。英雄臺詞也很有正義感、很霸氣......玩游戲不難,玩游戲比做作業開心。玩到不順的游戲,可以下次再玩回來。自己也會練游戲,比如一個人跑圈,了解技巧,熟悉操作,一直過不去,可以上網查。從失敗中獲得經驗,就可以獲得成功。”
3.展示性
能夠展示獨特性和優越性的一些外在符號也能很好地吸引中職青少年的目光,這些符號也可能會成為這個群體內部競爭的一些標識物。并且由于心智暫不成熟,“好看”也會成為他們評判事物好壞的首要依據。此外,相較于其他事物,外在符號也是最容易模仿的內容,發達消費市場和便捷信息網絡也為此提供了便利條件。例如在中職青少年盛行的“鞋文化”、容貌焦慮等現象就是典型。
沙洋職校2020級財會班段雨婷:“我喜歡買鞋,從初3開始買。現在有8-9雙,有AJ、萬斯、匡威、PUMA,會在快手、抖音上看些的樣式,一般在得物上買。現在學校基本都穿的這類鞋。自己不能穿太便宜的鞋,不然會崴腳。”
沙洋職校2020級護理班陸雪:“我會因為長胖而焦慮,我身高171cm,以前102斤,現在長了10斤,都長在腿上,理想體重是100斤。我會和朋友討論減肥話題,相互之間也會隱隱評價。特別羨慕有個同學,她165cm只有80斤,會天天跟她說,她真瘦。”
4.希望性
不同于初中學生,隨著年歲增長,中職青少年不得不開始考慮自己的未來。因此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需要合理安放玩樂文化與未來規劃之間的關系。在現實結構下,“草根創業文化”“讀書不如早點進社會”便成為他們將玩樂文化合理化的重要話語,并且習得其中一些活動方式,如酒文化等。在這些認知之下,玩樂活動就被塑造成為他們適應社會、把握機會的一種方式,也讓他們有了可能超越學業賽道優勝者、獲得階層流動的新希望。
沙洋職校2019級計算機班成佳陽,目前在某大專就讀:“讀大學就是為了畢業證,要不是父母認為讀書才有出路,我也不是很想讀,我自己覺得讀了沒什么用......未來規劃是想創業......我本來學習挺好的,但是初中愛玩,就變成個壞學生,現在回想起來,太蠢了,做了些沒必要的事。但是也不后悔,如果是按好學生的生活,就經歷不到壞學生的生活了,感覺壞學生懂得更多一點,更明白了一些道理......明白的道理就是讀書沒用。要么讀書很好,要么就別讀。讀的很好,才有可能到國家機關,都是少數人。讀了不好不差的人,就是那些普通一本二本,也是幫別人打工,拿幾千元工資。而且工薪階層最好的月工資也就1萬多,不一定能趕得上創業。”
二、價值空缺:中職青少年玩樂文化的原因
這些娛樂活動雖然豐富多樣,但這并不意味著娛樂就一定能引人入勝。但是中職青少年確實更容易被這些活動吸引,本質上是因為他們的成長階段出現了一個價值空缺期。也就是說,在這一“未成年未成家”階段,他們缺乏明確的社會性目標,既對學習沒有興趣,也沒有承擔家庭責任。于是這些新奇、有趣、好玩的娛樂活動就填補了他們的價值空白,也正因此,自我體驗感也就成為行為選擇的重要依據。具體來說,這些活動對于中職青少年存在三個層面的價值意義,一是消磨時間,二是體驗樂趣,三是自我發展。
1.消磨時間:作為消遣習慣
休閑消遣是人正常的生活組成部分,但在不同時代會有不同的消遣方式。當前社會已經成為消費社會、娛樂社會和網絡社會,社會中各種各樣的娛樂方式千層百出。尤其隨著移動互聯網的發展,以網絡為載體發展起來的游戲、小說、短視頻等都已經成為人們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消遣娛樂。對于當前青少年來說,他們當前身處在一個充滿娛樂精神的社會,也是網絡原住民,很小也開始接觸這些娛樂方式,而且娛樂的低齡化傾向越來越明顯。在筆者調研的職校,大部分學生都是在初中階段開始擁有自己的手機,并在此之前就或多或少會接觸到游戲、小說、短視頻等。
可以說將這些娛樂方式作為消遣已經變成社會的共同特征,但是差異就在于這些消遣所占的比重和意義。在中職青少年群體中,一部分學生正是由于在學業生活、校園活動中缺乏積極性或者感受到無能為力之后,在“沒事干”的情況下,他們就更愿意將大部分時間和心思集中在玩樂之上,但這同時可能又會弱化他們對其他事物的積極性。不過只是將游戲當做“無聊”的消遣方式時,在遇到更重要的事情之時,他們也可能會逐步反省自我,愿意放棄娛樂生活而重新奮斗。
沙洋職校2020級計算機應用2班張昊天:“以前玩游戲是打發時間,現在是浪費時間,初中沒有搞學習,所以有時間;高中要搞學習,沒有時間。初中階段的重心就是玩,因為學也學不進去,趕不上,只能玩。我現在基本上所有種類的游戲都玩遍了,可能玩的太多了,感覺很多游戲都沒有創新,都是一樣的套路。沒事干才會玩游戲,為了消磨時間。高一以來我就開始認真學習,因為在初中經歷過失敗,但在這里可以重頭再來。有一種可能性,有一線希望,自己就能夠搞好。語數外要從基礎開始補,時間來不及,計算機可以重頭開始學,也是我感興趣的專業,我愿意學。即使考不上本科,也是有希望的,我姐姐就是例子,她也是職高出來的,現在在網上接畫畫的單子,做的很好。”
2.體驗樂趣:作為精神寄托
娛樂游戲能夠給人帶來本能的愉悅感,因此在每日枯燥的學業生活中,娛樂游戲將成為青少年的快樂源泉,甚至成為他們的精神寄托。對于一部分青少年來說,為了將自我行為合理化,將會萌生出一種認識,即“快樂本身就是意義”。
筆者:“可能家長或者老師會說,玩游戲有什么用呢?”
沙洋職校2022級汽修班楊智濤:“我認為學習對我也沒什么用呀。游戲可以和游戲大神一起玩,一起可以贏這些游戲,贏本身就會是好的事情”。
快樂的確可以作為一種意義而存在,但問題在于實現快樂的途徑具有不同的方式。大多數中職青少年通過游戲、小說、短視頻等方式獲得的是依靠缺乏內在實質、直面精神世界的虛擬刺激獲得快樂,而非在與現實世界互動的過程中實現的快樂。因此,在虛擬精神世界中,這些快樂體驗往往帶來的不是面向現實世界積極振奮的精神,而可能相反是疲勞倦怠的狀態。因此,從長遠來看,當未來需要依靠行動直面現實世界的困擾時,他們可能將這些娛樂作為暫時逃離現實世界煩擾的方式,但這卻有可能將他們拉入更煩擾的“陷阱”之中。
沙洋職校2020級護理班朱夢雪:“現在不想上學,因為不想早起背書、考試,有點抗拒。明年4月份高考,有點緊張。感覺小說是我的精神依托,不想面對現實,小說里面的世界很吸引我。雖然看小說,但是理解不了語文,比如考試試卷問“紅葉青山”好在哪里?我不是很懂這個問題。所以我寫小說,文字不優美,但是同學說我的劇情很好。”
3.自我發展:作為賺錢手段
娛樂行業已經成為一個熱門產業,在這一趨勢下,部分學生通過玩樂實踐也逐漸找到自己的興趣和優勢,并將其作為自我發展的一個方向。其中最為典型的是KTV、酒吧和網絡游戲。
以網絡游戲為例,陪玩、代打成為中職青少年兼職賺錢的流行方式。這些方式之所以能夠吸納中職青少年,有三個條件:第一,中職青少年有時間有興趣。對于他們來說學校時間是一種“無聊無意義”的時間,相反通過參與游戲產業既可以滿足他們的娛樂需求,還可以將游戲娛樂時間轉化為有效勞動時間,因此這種邊玩邊賺錢的方式對他們來說機會成本很小,且有著極強吸引力。既可以第二,中職青少年有營利動機。為了滿足更加豐富的娛樂生活,消費是必不可少的實現方式。但對于大多數青少年而言,尤其是農村青少年的家庭條件往往有限,這就使得他們有賺錢的強烈愿望。第三,中職青少年有能力。通過日積月累的游戲實踐,一部分中職青少年脫穎而出,獲得了高超和穩定的游戲能力,隨著游戲產業的發展,這些能力通過陪玩、代打等形式變得有價值。
沙洋職校2022級直播班魏寧:“我現在玩游戲幫別人代打,正好自己邊娛樂一下邊掙點零花錢。我10歲的時候就開始用父母的舊手機,每個星期玩2-3小時的游戲。初中自己有了手機,自己王者穩標上榜12000分,要上榜至少需要10000分。初2就開始接觸代打,開始賺幾十元,幫別人掙一分賺2元。到初3自己已經賺了幾千元,自己的游戲皮膚都是代打賺。我現在有時候帶朋友代打,朋友就請我喝飲料。我還玩國標賽,我玩諸葛亮(一個游戲人物)是全省第97名。如果代打掉分也要賠錢,目前我賠過3次,總共200塊。我進職高選直播專業,也與自己規劃有關,我想要三年之后考上本科或者大專,有機會可以做專業主播或者代打。”
沙洋職校2020級汽修班李智:“我從小學4年級開始接觸游戲,當時是看別人打。初中開始自己打游戲,王者我玩得不好。后面就打和平精英,這個游戲我覺得很順手,就一直玩。當時是去爸爸那里,爸爸的朋友20多歲,就讓我玩手機,那個手機屏幕還是一半黑的。小學的時候我還考過班上第一第二名,到初中成績就墊底了,后面又有點提升,全班20多名。但初3因為花時間研究游戲,排名倒數第5......高中之后我會賣號、代打、陪玩,主要是以俱樂部的形式,這種俱樂部做的好有上萬人,做的不好有幾十人。我高一自己也組織過,每單提成5元,一個月掙了2000多元,但也要花時間。”
雖然從當前來看,中職青少年在進入游戲等娛樂產業似乎具有優勢,而且以兼職的形式能夠獲得一些目前看起來還不錯的收入作為零花錢。但實際上里面存在著巨大陷阱,第一是中職青少年進入這類行業后大多數也只是處于產業低端的普通勞動力,仍然是需要通過大量投入時間和服務獲得收入。以游戲陪玩或代打為例,這類勞動本質是一種游戲服務,收入一般是每局10元-30元不等,并且要滿足“老板”特定需求,如會點性別、點操作、點聲音、點建模、點才藝(會唱歌或者有些特定游戲裝備)等等。第二,這一行業也有著高強度的競爭力,真正能夠賺錢的只是少數。比如一個學生說,代打沒辦法做長久,游戲技術需要不斷的更新換代,現在有的小學生都打的很厲害。
因此,看起來這類娛樂產業能夠滿足中職青少年邊玩邊賺錢的理想,但實際上能夠踏上頂峰的“幸運兒”寥寥無幾,因為不能僅僅只需要游戲技術,而且更需要對娛樂產業運作更加透徹的理解和資本力量的支持。
三、早熟叛逆:復雜結構下的青少年成長危機
某種程度上,中職青少年只是在主流教育競爭體系中作為被排斥者的代表群體。講到排斥,并非意味著在具體場景中學校、教師或者學生這類具體個體對他們形成排斥。而是因為在這個教育結構當中,由于學校規范具有單一性和統一性,并且必然有倒數學生的存在,這種邊緣結構本身會使得一部分學生主動或被動地會與主流體制保持距離。與此同時,相較于學校規范的制度文化,社會卻提供了十分多元的文化選擇,由此引導著這些青少年的行為充滿著叛逆性。
因此,“叛逆”本質上是個體行為與結構規范的沖突,其內涵取決于規范的內容,其具體行為表現又取決于主流規范之外提供的文化工具。在當前學校規范文化成為主流的時代,不愛學習、打架、抽煙、奇裝異服、沉迷游戲等都是叛逆的表現,而這些行為則會受到學校之外存在的家庭文化、娛樂文化、階層文化等多種影響。正因如此,叛逆者往往呈現出社會性早熟的特征。
叛逆者雖然呈現出逃避學校社會規范的狀態,但這不意味著他們天然沒有向上奮進的愿望,也不一定意味著多元文化不可取。但問題在于,當許多青少年因為玩樂而錯過學習和提高自身技能的機會之時,他們往往只能順應著過去的選擇繼續前行,不得不遵循整體社會規則。但是,這些很多看起來是青少年自己的選擇,其實背后源于更為深刻的結構現實。
最為基本的現實就是,相較于過去傳統社會,當代青少年處于一個更加具有流動性、沖突性和多元性的社會結構中,因而學校教育面臨著更為復雜的背景。第一,尤其在鄉村社會,家庭的留守化、破碎化等特點使得青少年往往缺乏家庭管教,這使他們更容易接觸到多元的社會文化,也更容易受到一些暫時性快樂體驗的誘惑;第二,網絡的普及化和青少年網絡原住民特點更是對學校和家庭教育都提出了新的挑戰;第三,青少年成長的環境也越來越制度化,一方面這讓他們生活在更干凈更純粹也更受保護的“象牙塔”之中,但另一方面卻也是他們越來越缺乏對周邊現實社會更加完整的認知,他們不用再為“吃不飽肚子”的生存煩惱而困擾,過去被視為稀缺資源的讀書機會如今變成了求學生讀書的外在壓力,因而他們缺乏足夠的經歷來獲得更全面的認知。而當他們擁有一些經歷之后,一些學生會開始醒悟。
沙洋職校2020級汽修班吳明杰:“我父母都是初中畢業,爸爸在縣里做電器維修,媽媽在一個夜宵店幫忙。過去都是父母替我操心,從去年開始我意識自己要早點成熟了,我會自己關注升學政策。起因是之前父母本來想請人幫忙把我送進普高借讀,就看到父母給我辦事,提好煙好酒,很卑微地求別人,我從來沒見過父母那個樣子,所以開始感覺到父母不是萬能,他們也很辛苦,所以覺得自己要多爭氣,講臉面。”
因此,在新的教育環境下,過去單純以規訓為導向的傳統學校教育可能就會面臨發揮低效或者失效的可能。如何讓學校教育更加具有競爭性和吸引力,以及如何引導青少年在多元文化中樹立正確價值觀就是值得挖掘的問題。
例如,對于這些鄉村叛逆青少年而言,教育首先不僅僅只是以知識為主的學業教育,更重要的是讓他們重新回歸,也就是“懂事”。其核心是要幫助他們剝開迷霧,不僅是學習校園規范,而是學習社會規范,站在他們的角度幫助他們分析利弊,引導他們做出最有利和最適合他們的選擇。
(作者系武漢大學社會學院博士研究生;來源:《中國鄉村發現》2023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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