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頭回帶村民到區信訪局上訪,給組織添麻煩了吧?”10月初,見宿遷市宿城區城鄉統籌試驗區管委會主任劉慶軍登門,中揚鎮68歲老黨員毛凱州一臉尷尬地解釋。
“別誤會。”劉慶軍笑著說,“已有200多農戶聯名寫信,要求集中居住。可搬遷要按規劃逐步來,請您老多做工作。”
集中居住爭議多、推開難,這兒為何擠破頭?宿城區在涵蓋中揚、屠園等鄉鎮的城鄉統籌試驗區內,建成全省面積最大、人口最多的集中居住區——7個安置小區占地1470畝,359幢6層商品樓配套齊全,3萬多新市民帶田“上樓”,成為聞名省內外的土地流轉、扶貧開發和產城融合綜合試驗區。
2012年2月,宿遷將成子湖扶貧片區最窮的中揚、屠園、倉集3個鄉鎮,規劃成宿城區城鄉統籌試驗區(后倉集鎮調出),想借改革之力,啃下這塊扶貧“硬骨頭”。
3個鄉鎮總人口12萬,其中貧困人口3萬,占全區貧困人口的三分之一;35個村中,省定經濟薄弱村19個,占全區薄弱村的一半。窮則思改,宿城在全省率先試行農民集中居住、城鄉建設用地增減掛鉤改革。集中搬遷后,新增的農地指標拿到市土地交易市場拍賣,用農地溢價安置村民,使之成為“離鄉不離田”的新市民。
“關鍵是‘富安置’,不讓農民背著債務住新房。”宿城區副區長、試驗區黨工委書記鐘波說,在自愿前提下,實行先安置后拆遷、先建房后流轉,讓農民得土地權益變現的實惠。
搬到古山河小區52幢的王召玉告訴記者,他原住在屠園鄉王洼村賀莊組,老屋拆遷拿到12萬元,在小區選了套103平方米安置房,每平方米1150元,交完房款手中還余1500多元。
“屋雖拆了,宅基面積還算自己的。”入住中揚鎮富康佳園29幢的耿樹國家“拆”出2畝宅基地復墾后,同7畝耕地一道流轉,每畝800元,每年“地租”收入達7200元。
試驗區管委會副主任張標透露,已搬遷的8000多農戶,通過土地集中整理,戶均節約用地0.75畝;戶均增加耕地1.4畝,相當于每年增加流轉收入1120元。近3年,試驗區已向市、區貢獻工業用地指標5340畝,農民也持續享受“土地反哺”的紅利。
讓“洗腳上樓”農民有事干,集中居住區才不會唱“空城計”。試驗區規劃引領、產業先行、就業優先、產城融合的做法,受到國家和省扶貧部門的肯定。
“4年前,起步時已找到省農墾、上海光明米業等用地大戶,還同他們簽訂農業用工‘就地找’的協議。”劉慶軍說。
試驗區集中的3.4萬畝土地,如今歸省農墾集團宿遷公司副總經理鄧權才“管”。他說,農民能從省農墾掙到三筆錢:每畝800元的流轉費,但農業直補仍歸農民;周邊9000多名農民常年打零工,年收入至少8000元;每年付給當地11個農機合作社1300萬元勞務費。
安置小區剛打樁,規劃的中揚、屠園兩個配套產業園開始啟動。新建和盤活的44棟12萬平方米標準廠房,如今已吸引40多家企業落戶,就地用工5000多人。
去年,試驗區中村居集體收入均達10萬元;農民人均收入增至13448元,年均增長13.2%,已有1萬農民擺脫貧困。
搬進安置小區,并不代表融入市民社會,從此安心扎根。試驗區把推進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作為加速農民市民化的抓手,讓農民“進得來、留得住、過得好”。
在擁有20個科室的古山河社區衛生服務中心,等候做B超的陳至忠說:“過去做檢查要到20里外的區醫院,如今醫院開在小區里,區醫院專家輪流坐診。”
通過構建“三進三不出”服務體系,即警務、金融、文化活動進社區,就醫、家政、矛盾化解不出社區,試驗區已建成警務室4個、創建省級幼兒園2家、社區衛生服務中心和衛生室3家,垃圾儲運和污水處理站9個,基本實現群眾需求不出社區。試驗區獲得“江蘇美麗鄉村”“江蘇人居環境范例獎”等榮譽。
在古山河社區服務中心二樓,記者見到“第四期縫紉培訓班”橫幅。試驗區管委會副主任姬如松解釋說,7個社區服務中心,定期對居民開展家政、維修、網絡、城市文明等技能和知識培訓,提升新市民素質。
省政府參事包宗順研究員認為,衡量農村改革成敗有5個維度,即是否自愿、有償、農民得利、集體增收和保護耕作。目前看,宿城試驗區的探索,有利于土地長期規模經營和農民增收,應該肯定推廣。
本報通訊員 王曄 梁前榮
本報記者 林培
中國鄉村發現網轉自:中國江蘇網 2016-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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