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是實現農民就業增收的朝陽產業。當前，該領域帶動農民增收的類型主要包括企業帶動型、農戶自發型和政府推動型，本文通過著重分析企業帶動型的典型模式，探明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對農民增收的貢獻，在此基礎上，查找企業帶動農民持續增收難度較大的原因，提出加強發展引導、強化利益保障、重視風險防控和做好支撐保障的政策建議。
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是立足“三農”優勢資源，依托良好生態環境，借助特色民俗文化，吸引游客觀光休閑，促進農業功能拓展，實現農民就業增收的朝陽產業。隨著國家法定節假日的優化調整和帶薪休假制度的逐步落實，市民農業休閑、農事體驗等需求的提升將成為休閑農業快速發展的重要動力。截至2014年底，全國休閑農業中的農家樂、民俗村、休閑農園和休閑農莊等休閑農業經營主體已超180萬家，帶動3000萬農民受益，戶均增收1萬元[1]。2015年全國休閑農業和鄉村旅游接待游客超過22億人次，營業收入超過4400億元，從業人員790萬人，其中農民從業人員630萬人，帶動550萬戶農民受益[2]。當前，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帶動農民增收的類型主要包括企業帶動型、農戶自發型和政府推動型，其中企業帶動型是最有活力與潛力的部分。
企業帶動型模式概述
1.基本內涵
企業帶動型模式運營核心在于運用現代企業管理方式，引導農民參與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通過構建合理的利益分配機制，逐步形成利益共享、風險共擔的管理聯合體和經濟共同體，實現農民生產經營轉型與就業轉變，帶動農民增收。大型休閑農業園區（休閑農莊）與鄉村旅游項目所需投資規模大、管理難度高且回收周期長，實行企業管理是必然趨勢。
2.典型模式
一是“企業+農戶”模式。企業直接與當地農民合作，多以雇工的形式與農民簽訂勞動合同，安排農民在休閑旅游區域從事生產性項目、服務性項目等工作；農民也可以作為個體經營者從事相關經營活動。該模式中，企業與農戶利益聯結方式主要包括訂單農業和自主創業。湖南省長沙縣慧潤國際公司開展的民宿經營項目，公司與農戶以股份方式合作，企業牽頭實施，負責營業性配套設施建設、智能化銷售及管理系統等平臺建設及服務標準的制定，農民則按照統一的標準來裝修改造家庭住房，經過統一的專業市場化運作實現長期收益。二是“企業+村委會（合作社）+農民”模式。該模式可以看作是“企業+農戶”模式的升級版。該模式中，企業不與農民直接接觸，而是與村委會簽訂協議，明確村委會的相關職責及利益，然后由村委會（合作社）組織農戶參與，安排相關人員在休閑農業區或鄉村旅游區從事具體工作，如果農戶參與旅游及接待服務必須經過公司的前期專業培訓，并按照相關合同、約定規范農戶的行為，保證鄉村旅游開發管理水平的不斷提高。這種做法避免了企業與農民之間由于信息不對稱造成的爭端與矛盾的發生，同時也能保證鄉村旅游開發管理水平的不斷提高。該模式中，企業與農戶利益聯結方式主要有訂單農業和股份合作制。
目前，該模式在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發展的企業帶動類型中，得到了廣泛應用。如四川省武勝縣白坪-飛龍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區，通過企業市場運作、村委綜合服務、農民廣泛參與的合作機制與方式，有效實現了企業發展有基礎、村委建設有資金以及農民致富有途徑的良性循環，極大地拓寬了農民增收渠道、提高了農民收入。
農民增收現狀
1.增收途徑
一是增加家庭經營性收入。根據休閑農業發展需求，農民通過生產經營活動而取得收益，包括發展訂單農業、參與企業經營和自營攤點等方式。二是增加工資性收入。休閑農業企業提供長期、季節性和臨時性用工崗位，增加農民就業機會。三是增加財產性收入。農民通過流轉土地、租賃房屋等，或固定資產、流動資產入股，從企業獲得租金、利息和股息等財產性收入。就單個農戶而言，以上三種增收形式往往是多項并存的，其中，家庭經營性收入和財產性收入特別是股息收入增收潛力較大。
2.利益聯結方式
一是訂單農業發展較為普遍。多數情況下，企業與農戶直接對接，農戶根據企業對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發展的整體設計，從事農業生產經營，很好地解決了農產品“賣難”的問題。這種發展方式較為成熟也較為普遍，弊端是帶動農戶數量較少。但隨著部分企業引入電商、微商等平臺，市場規模得到了有效拓展，帶動農民參與經營的能力也得到顯著增強。二是股份合作利益聯結緊密。該方式中，農民多以土地、房屋等固定資產入股，按照企業經營情況獲取分紅，權責明晰、利益聯結緊密，農戶獲取的收益具有持續性，也較有保障。但當前股份合作的方式并不普遍，且帶動范圍有限，農民以現金等方式入股渠道較少。三是自主創業收益較高。企業發展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促進了農民經營理念的轉變，也為農民提供了創業平臺和市場。調研發現，自主創業的農民收入一般較高，但受企業經營狀況的影響較大，存在一定的經營風險。
主要問題
1.企業帶動農民增收能力偏低
一是認識不到位，將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片面地理解為“釣魚、打牌、吃飯、采摘”等簡單常見的項目，忽略了最為基礎的農業產業基地建設與上下游資源整合，企業與農民的關系局限于土地流轉、提供就業等常規方式，沒有充分挖掘民居、風土人情等其他特色資源與增收途徑，影響發展后勁與帶動效應。二是規劃不到位，大部分地區沒有制訂專項發展規劃，多數項目沒有開展可行性研究和經濟效益評估 ，導致重復建設、無序競爭與效益低下等現象時有發生。三是建設不到位，農村基礎設施配套、企業人才培養、項目宣傳和環境保護等都需要大量資金投入，但因融資難度較大，資金短缺阻礙了項目規模擴大、管理服務水平提升與全產業鏈發展。四是方法不到位，較少引入“互聯網+”等現代理念與技術方法來加強內部管理、開拓服務市場，帶動農民范圍有限。
2.企業與農民利益聯結松散，機制不健全
從聯結形式看，由于規模較小，企業大多與農民直接往來，較少經由村集體尤其是合作社等第三方主體。從聯結機制看，企業大多以支付土地流轉租金、提供農民雇工工資以及采購農民土特產等方式與農民形成利益關系，較少以土地作價入股、長期的訂單式農業生產以及加強農民職業培訓等方式與農民建立穩定的、公平合理的利益聯結機制，且入股范圍通常僅是項目建設所需流轉的土地，不包括其他村民以及資金等其他要素。
3.企業帶動農民增收面臨較大風險
從經營主體看，工商企業身份來源復雜，包括房地產、商貿和物流等眾多行業，部分企業缺乏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經營經驗，對農業與農村地區投資的復雜性、長期性和風險性認知不足，對新常態下消費主體、市場需求等變化的應對能力有限，存在較大的經營風險。從參與主體看，農民土地流轉周期普遍較長，土地經營用途大多發生改變，如果經營者無力經營，農民生產生活將受到較大沖擊。
4.企業帶動農民增收的支撐環境有待改善
一是公共品供給不足，農村水、電、路、通信網絡及信息化落后，經營者需要投資建設變電站、修路及信息網絡平臺，而大多數的經營者缺乏投資能力與積極性。二是稅費優惠政策落實不力。中央出臺了休閑農業用地優惠、財稅支持、拓寬融資渠道和加大公共服務等政策，但具體分解落實相應配套政策時還存在不到位現象。三是金融服務滯后。涉農項目投資長、見效慢，貸款的不確定因素多、風險大，缺少抵押物或者抵押物不符合上級銀行的要求，難以獲得貸款審批，企業融資難度大。
政策建議
1.加強發展引導
一是把企業發展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同區域旅游產業發展規劃結合起來，引導企業科學布局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產業，創新項目設計，避免企業投資的盲目性和趨同性。二是把企業發展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同美麗鄉村建設結合起來，引導企業充分挖掘農村風土民情、特色民居等資源優勢，增加農民增收環節、延長產業鏈條，促進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和農產品銷售提質升級，留住農村綠水青山。三是把企業發展與農民收入增長結合起來，引導和鼓勵企業盡可能創造就業崗位，吸納農民就地、就近就業，鼓勵采取股份分紅、利潤返還、保底收購和職業提升等方式，多渠道增加農民收入，分享發展成果。
2.強化利益保障
一是跟蹤企業開發與投資進度，防止出現“半拉子”工程，損害村集體及農民權益。二是監管企業新建項目，對企業開發方案進行論證和審核，評判是否符合產業政策和當地產業規劃，是否符合發展實際和利于農業農村生態安全。三是監督企業支付流轉土地租金、企業用工等情況，切實保障農民權益、增加農民收入。四是建議在組織形式上，引入合作社等第三方主體，推廣“企業+合作社+農戶”等發展模式，引導農民群體參與建設，使其成為農民利益代言人與責任義務履行的監督者。五是在利益聯結上，鼓勵采取股份分紅、利潤返還、保底收購和職業提升等方式，推動利益主體共同化，提高農民參與積極性并保障其分享企業發展壯大紅利。
3.重視風險防控
企業通過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帶動農民增收面臨較大的不確定性。政府應嚴格市場準入，對企業資質、經營項目和土地利用等方面進行嚴格審核；應保障并積極引導農民參與相關決策，保證農民土地流轉的自主性和自愿性；應建立健全風險防控機制，設置土地流轉風險保障基金，設立信貸風險基金，開發相關保險產品。
4.加強支撐保障
一是從企業用地、稅費優惠、財政獎補和人才培養等方面，制訂一攬子扶持政策計劃，分類施策。二是完善休閑農業與鄉村旅游區基礎設施建設，對企業籌資建設的基礎設施項目給予獎補或稅收減免。三是搭建休閑農業宣傳推介平臺，加快構建網絡營銷、網絡預訂和網上支付等公共服務平臺，全面提升信息化服務水平。四是以財政貼息等手段鼓勵金融機構為休閑農業企業提供信貸支持，破解融資難、貸款難的問題。
★本文受到中國科學院科技創新工程（編號： ASTIP-IAED-2015-07）的經費資助。
參考文獻
[1]宗錦耀. 農業部農產品加工局局長宗錦耀在2015年中國最美休閑鄉村宣傳推介活動上的講話.
[2]陳曉華. 加快休閑農業提檔升級打造就業增收新增長極. 農民日報，2016-06-14.
（作者單位：張天才，河北省農業區劃辦公室；劉靜、李蕓，中國農業科學院農業經濟與發展研究所）
中國鄉村發現網轉自：國情國力2017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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