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節,一位上海姑娘因為一頓年夜飯與男友分手引爆了朋友圈,也引來了社會契約論、階層鴻溝論、教養論等等各種理論的粉末登場與“撕逼”大戰。作為一名已經成功“逃離農村”但仍然心在農村的敬業小編,決定從回憶說上海女孩選擇揭開了怎樣一個沉重的話題。
從炕頭年畫說起
小編是個典型80后,在山東大農村生活了二三十年,從七八歲起兄妹四個就開始組團貼年畫、過大年,此為背景。
大概是上一年級的時候,小編一家五六口人都住在一個炕頭上,那時候寫作業都趴在炕邊上,描摹最多的就是那張經典的娃娃魚年畫,一遍遍的跟父親學“連年有余”。
那時候的年,真的就是吃水餃穿新衣的快樂。除夕全村貼完對聯滿村跑一圈,覺得整個村子都是新鮮的,沒有見過的。
父親是全村的“文書”,每年全村各家的對聯都是拿來給爸爸寫,忙不過來。上中學后啊,我和哥哥就學寫毛筆字幫忙了,有好多字都出資小編這個女流之輩。那時后用來練筆的就是“身體健康”四個字,貼在炕頭上的。每次貼對聯的時候對這四個字得看緊了,要小心不識字的奶奶把它給鐵道了豬圈門上,或者把“六畜興旺”“豬羊成群”給貼到了炕頭上。
后來啊,兒女逐漸成家,炕就漸漸的拆除或者棄用,炕頭年畫改貼到了床頭。小編作為新媳婦,床頭的年畫除了“喜”字之外,每年過年都會增加一張新的娃娃年畫,而且是雙胞胎的。婆婆盼來了第一個孫女后,還是堅持每年都貼一張娃娃照來祈盼“孫子”的到來,今年更“變本加厲”的貼上了“觀音送子圖”。
上海姑娘的逃離無可厚非
逝去的,總是美好的。回憶年畫,只不過是用余光瞥一下我們記憶里那些有“年”的日子里的生活,看到村莊里為了“鄉村旅游”而紅紅火火蓋起來的大飯店、甚至KTV,小編也會發出“誰的家鄉不沉淪”的感慨。
至于年夜飯,我們小時候曾經品嘗過比上海姑娘男友家配置更糟糕的飯菜,但對于一個孩童來說,只要看到了滿村的貼滿對聯的鮮艷,任何的飯菜都是美味。
再回到上海姑娘的“逃離”。作為一名女性,小編認為,其實這并非農村與城市的選擇,不過是一個姑娘對自己人生價值的思量與對未來生活的糾結。是在愛情與現實之間做了個了斷,而這種選擇是建立在她與男友的愛情還不夠牢固的基礎之上,也是建立在她對農村年不了解也不想了解的基礎之上。
在婚姻選擇上,三觀較正的年輕人都會選擇“愛情”主導。我們唾棄《家》中放棄婢女鳴鳳的懦弱“覺慧”,我們贊揚勇敢追求自由與愛情的“簡愛”,但碰觸到現實后如果沒有了沖破城鄉差異、經濟窘困、婆媳矛盾的勇氣,沒有郝思嘉的“絕不挨餓”的勇往直前與無所畏懼,這種對“愛情”的向往就異化成了“嫁入豪門”的夢想。
上世紀二三十年代青年出走自由戀愛,觸礁生存現實,魯迅先生也開始探討“娜拉走后怎么辦”;六七十年代“上山下鄉”那一代的城鄉結合,帶來一代人的婚姻悲劇,也引發了新中國第一波離婚潮;現今市場經濟引爆的人口流動引發的家庭矛盾在“媽媽網”之類的論壇里處處可見,奶奶帶娃前后對比照的風行與這也不無關系。
可以預見的是,在高等教育繼續擴張,農村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情況下,城市女嫁給“鳳凰男”的比例會越來越高,城市剩女與農村剩男也會越來越多,這種社會矛盾引發的家庭矛盾會更加嚴峻。
是的,我們恰恰處在這樣一個代際觀念與城鄉觀念激烈碰撞的時代。在大千世界里,上海姑娘這種選擇無可厚非。我們該慶幸的是,這是一個并非用暴力來扭轉社會道德標準、追逐價值統一的時代!
我們的農村建設該何去何從
小編也讀過費孝通的《鄉土中國》,在城市掙扎的生活的時候也曾認真思考過城市與鄉村的命題。當還著高昂的房貸還要拮據的省出房租時,當因為戶口原因無法給孩子報名上公立幼兒園時,當家鄉的老母病重卻無法陪伴身邊時,也有過無數次想逃離城市的沖動。
然而,我的青春、我的信念、我的夢想都在彌漫在城市的霓虹之光,而我的歌聲、我的意志、我的希望無不盛開在農村的田野之中。城市or農村的選擇就像“青紗帳”與“甘蔗林”一樣讓人百轉千腸。
誠然,改革開放以來幾乎忘記鄉村的二三十年后,我們的目光已經開始回歸。農民上樓,鄉村旅游,新農村建設都是我們為之做出的努力。春節回家看到村口新設立的垃圾站,嶄新的宣傳欄上張貼的村規民約,母親新修的“茅廁”,都讓人欣慰振奮。
面對城市女的逃離,我們不應該加以道德上的鞭笞。更應該思考的是,我們的農村建設除了硬件設施的改善,還應該何去何從。哪怕不能留住一個城市女友,至少不要讓我們曾經“熱愛的故鄉”,變成了一個自己不愿回去或回不去的地方……
中國鄉村發現網轉自:齊魯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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