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展望中國農業的明天，農業產業化發展已是大勢所趨，面對千家萬戶的小規模農戶融資模式已經不能適應歷史發展的需要！在一系列開創性探索中，農業鏈融資模式被認為是行之有效的新型農業融資模式。與傳統的農戶小額信用貸款模式不同，它順應了農民組織化程度提高與產業鏈的擴展及深化所帶來的農業金融需求的深刻轉變，并敏銳地捕捉到了農業融資模式創新的關鍵點與條件。
本文有兩個目的：一是討論農業產業化發展的融資需求變化與已有小農戶融資模式之間的矛盾。二是結合案例分析，探尋破解農業產業化發展融資困難的途徑。我們關心農業產業化融資難問題的動機是農業及農業產業化發展對于中國國民經濟以及“三農”問題的解決是如此的重要。2011年8月份，我去黑龍江省肇東市五里明鎮的現代農業示范區調研后，深深體會到發展農業及農業產業化的重要性。在這之前，我個人將解決“三農”問題的希望寄托在農業剩余勞動力的轉移上，但是看現代化農業示范區之后，發現中國的農業還是大有希望的，農業仍然是中國農村經濟的基礎。
關于農業產業化的重要性，國內學者研究的比較多。發展農業產業化有助于解決以下問題：小農與大市場的矛盾問題，中國農產品國際競爭力問題，糧食安全問題以及提高務農勞動者收入問題。農業產業化發展研究的重要性其實可以從上述問題中看出來。需要強調的是，這里所講的農業產業化是從發展趨勢來看，講的是未來，而不是從現階段或者近期來看。從近期來看，中國農業還是“三元”對立，或者說“三分天下”，所謂“三元”是指現代化農業，小規模家庭種養業，再加上傳統農業。例如，在一些邊遠地區如貴州、四川，還可以看到一個老漢拉著一頭牛從事務農活動，這是一種非常傳統的農業經營模式。從農業產業化的發展趨勢以及現狀來看，農業產業鏈融資必須兼顧“三農”問題尤其是中國農業的特質，這個特質不僅包括農業的弱質性、農業的高風險、產業化與組織化后所帶來的集聚風險及其它問題所包含的復雜性。這種復雜性更多體現在農業產業化發展與中國農村土地制度的緊密關聯上。當前，土地被賦予了更多的社會福利保障功能。也就是說，有些地方可以搞農業規模化經營，有些地方卻搞不了，最主要也是最直接的障礙就是土地無法集中起來。上面講了農業產業化融資的一個方面即農業產業方面的問題，接下來討論農業產業化的另一個方面，即農村金融或農業金融問題。眾所周知，金融有兩個基本功能，一個是合理配置資源，另一個是管理風險。隨著大家對金融功能認識的深化，又多了一個新功能，叫粘帶服務。也就是說，放開農村金融市場后，一些金融機構進入“三農”領域后會帶來一些新的理念，新的技術和人才，而不僅僅是資金。就農村金融或農業金融而言，這里特別要強調金融機構的社會責任。在我們看來，金融機構的社會責任不是簡單地讓金融機構支持或瞄準弱勢群體，而是要確確實實地降低金融供給服務的成本，從覆蓋廣度與深度延伸金融服務。具體到農業產業融資，如果說要衡量一個企業，尤其是商業性金融機構是否擔當了社會責任，就是要看它是不是扶助了真正的合作社，而不是說它扶助了幾個“專業大戶”，傍了幾個大的龍頭企業。
本研究的目的主要有：一是揭示小農融資的困境、農業產業化融資需求的特點以及破解農業產業化發展困境的契機。二是結合龍江銀行的三個案例，總結農業產業化融資模式的一般經驗及主要特點。三是基于一般交易模式與產業鏈交易模式兩種情景，解釋農業產業鏈融資模式及其降低農業貸款風險和交易成本的內在機理。最后一個目標是，以小農融資模式為參照，討論農業產業鏈融資模式的發展前景及將面臨的挑戰。整個報告的結構安排如下：第一部分是分析框架，第二部分是現狀，第三部分龍江案例，第四部分是理論分析，第五部分是政策討論，最后一部分是結論。
首先，我們提出了一個簡單的分析框架。我們認為，討論農業融資模式包括小農融資模式和農業產業鏈融資模式，需要從四個角度或方面來考慮（這四個方面也可以認為是影響農業融資模式選擇的五個因素），這四個角度分別是：信息不對稱、風險、交易成本、盈利性。這四個角度，前三個在已有研究中討論較多，而對最后一個關注較少。在這個分析框架中，我們首先關心的是農業的盈利性。很多時候，金融機構不愿意進入農村、進入農業，就是因為農業的盈利性太差。而現在為什么很多金融機構愿意做農業貸款，就是因為農業產業化發展起來后，龍頭企業和農戶、合作社的盈利水平已經大大提高。對銀行來說，給農業鏈上的這些客戶發放貸款是有利可圖的。其次是信息不對稱。在小農融資模式里，銀行要有效甄別、監督客戶，并實施信貸合約的，需要獲取客戶方面的信息比較困難。而農業產業鏈融資模式則可以利用上、下游之間的關系，包括相關的合約安排，在收集與處理信息方面有所改進。再次是風險。風險包括兩個方面：一方面是來自與產業鏈和農業有關系的風險，如自然風險、市場風險，另一方面是與機構有關的風險，如操作風險等。需要看到的是，農業產業鏈融資有重新將風險集中起來的趨勢，這是和小規模農戶融資模式在風險方面的最大不同。這是因為，通過農業產業鏈發放貸款是批量性的。過去，農信社和小額信貸機構發放的小額貸款，千家萬戶都可以得到貸款，這個風險得以分散，現在又被重新集中起來。最后是交易成本。現在，很多銀行都想發放批量貸款，而不愿意搞過去那種一對一的貸款模式，原因就在于農業貸款的單位交易成本過大，尤其是在一些交通不便的地區，這使得盈虧平衡點一時半會難以達到，賺不了錢，銀行也就沒耐心堅持開展業務下去。
基于上述框架，現在來觀察金融支持農業產業化發展的現狀。面對今日的中國農業及“三農”問題，首先應該面對的一個特征化事實就是農戶分化。農戶現在已經基本上分化成三大類：第一類是已經成長起來的農村種養大戶、專業大戶；，第二類是外出進城務工，以及在城鎮邊創業的這部分群體；第三部分就是在農村地區已經出現的農業雇工，就是我們所講的農業產業工人，這一部分還包括一部分貧困群體，這部分群體可能需要另當別論。在農戶分化的大背景與大視野下，與農業產業化有關的、新的農業金融需求是我們思考與分析的出發點。注意，這里講的是農業金融需求，而不是過去講的農村金融需求。我們曾經做過一個研究，發現大部分地區農戶的正規借貸需求以消費型為主。但這并不能說明農村不存在生產性的正規信貸需求，尤其是農業生產領域。這里我們主要就是要看用于農業生產的貸款到底發生了哪些變化？以下主要引用已有的相關研究來反映農業信貸需求的發展態勢。第一、從額度上來看，貸款需求的額度明顯增大；第二、關于貸款期限，現在需求的不僅僅是短期流動資金需求，也有中長期信貸需求。第三、信貸資金需求的特點是同質性增強。也就是說，如果需要貸款，合作社社員可能會同時申請貸款，因為生產周期相同。第四、新的信貸需求以抵押為主；現在大家都在講動產抵押，就是試圖突破以前那種必須要拿不動產來抵押的融資模式。第五、農業生產經營組織在升級。過去是“原子式”的農戶，有點像云游的和尚，現在要掛單了，要掛靠到一個廟里。農民現在已經以組織的形式來和金融機構打交道。
面對農業融資需求的這些新變化，我們慢慢感覺到，原來那種小農融資模式好像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了。這種模式為什么不行了？這里既有整個金融體系結構上的問題，包括資金為什么從農村流向城市？從西部跑到東部？還有融資模式的問題。這里主要從信貸技術、信貸產品來看，原有的小農戶融資模式所使用的技術究竟出了什么問題。以支農主力軍——農信社為例，農信社有面向小農戶的三個主要產品，它們分別是農戶小額信用貸款、農戶聯保貸款和農戶抵押貸款。這三種貸款都是直接瞄準農業的，這三種貸款產品和技術都面臨問題。具體而言，農戶小額信貸貸款面臨風險與交易成本雙高問題；農戶聯保貸款面臨的問題是組建聯保小組難，并且，聯保貸款對成員違約責任缺乏有效制約；而農戶抵押貸款的問題是農村地區抵押物范圍有限。綜合上面需求與供給兩個方面的考慮，我們得出一個基本判斷，即面向千家萬戶提供小規模貸款的農戶貸款模式已經不適應當前農業產業化發展的新形勢。關于這一點，大家其實已經達成了共識。這也就是為什么政策層面和操作層面都在試圖想辦法進行創新。與已有的單方面創新（如金融機構的貸款產品創新等）明顯不同，農業產業化領域的金融創新是雙向的。一方面，是金融方面的創新；另一方面，是農業產業經營組織需要升級，或者說農業產業內部結構需要調整。這也就是說，即使銀行單方面進行了創新，但如果仍然面對著過去那種小農戶，這種創新也不會“給力”。總之，需要銀行和農業產業組織兩個方面同時“升級”才能夠破解農業融資的風險與交易成本雙高問題。
這個問題已經引起了政策層面的重視。在農業部、中國農業發展銀行《關于進一步加強農業產業化經營的通知》（農經發[2009]1號）文件中，出臺了一系列的支持農業產業化發展的金融政策，其中的一個亮點就是“創新信貸擔保手段和擔保辦法，采取動產質押、倉單質押等多種形式，幫助龍頭企業解決抵押困難。農戶小額貸款在各方自愿的基礎上，可以由龍頭企業提供擔保，或者在明確責任、加強監管的前提下由龍頭企業承貸承還”（轉引自宋洪遠等，2011）。銀監會《關于做好農民專業合作社金融服務工作的意見》（[2009]13號）明確提出，要探索實施信貸管理批量化操作的有效形式，促進農戶貸款管理模式實現從“零售型”向“批發型”的轉變。對于前者，其實就是說農戶信用擔保不足，我們可以龍頭企業提供擔保，也可以通過互助擔保來解決這個問題；而對于后者，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個體式的農戶信貸模式已經不行了，我們需要從這種零售型貸款模式向批發型貸款模式轉變。
下面進入案例分析環節。應該看到，農業產業化的快速發展、農業產業鏈條的擴展帶來農業金融需求的深刻轉變，同時也為金融機構進行創新創造了條件。金融機構可以利用上下游關系，更清晰地了解農業產業鏈上不同主題的融資需求及其特點，同時也可以根據產業鏈上各主體間的交易關系來設計貸款產品、監督客戶，并管理信貸風險。我們選用了黑龍江省龍江銀行的三個案例。這三個案例也對應了三種模式：第一種是“公司+合作社+農戶”的模式；第二種“公司+農戶”的模式，第三種“協會+農戶（棚室種植）”模式。這三種模式恰好分別對應了三種典型的農產品，第一種是大宗農產品——玉米，第二種是養殖類產品——雞肉，第三是棚室蔬菜。每種農產品都有自己獨特的農業產業鏈條，不同的農產品的鏈條式不同，這是由商品屬性所決定的，包括它的資產專用性，特定農產品的價格需求彈性和價格供給彈性等。治理農業產業鏈條上不同利益主體之間的關系都要先從農產品屬性出發。打個比方來說，很多龍頭企業依托“龍頭企業+農戶”這種模式進入養雞領域，但是就不敢輕易進入養牛領域，這是因為養牛的生產周期要遠遠超過養雞，一旦周期延長后，龍頭企業可能就控制不住風險了。
1第一個案例是肇東縣五里明鎮的“公司+合作社+農戶”模式”。胡錦濤總書記曾去視察過這個基地，并有較高評價。這個基地的農業生產已經現代化，完全是高科技種田，一畝地可以產一噸玉米，電腦化控制，什么時候澆水，什么時候施肥，都是自動化的。可以說，五里明鎮的特點就是集約化經營。農業集約化經營形成了產業鏈條，為銀行研發新產品和新模式提供了思路與平臺。2009年，龍江銀行肇東支行針對五里明鎮農業集約化經營的大規模資金需求，設計了“公司+合作社+農戶+銀行+政府+科技”新型獨特的農業產業鏈信貸產品。該產品的具體框架是：（1）農戶以土地入股加入合作社，通過土地流轉為單一農戶生產方式轉變為農民專業合作社集約化和規模化經營管理；（2）銀行與合作社簽訂協議，以合作社發起人代替農戶成為承貸主體，公司或農戶提供聯帶保證責任；（3）銀行與肇東中糧公司簽訂協議，由肇東中糧公司協助銀行將合作社貸款本息從糧食收購款中代扣，確保銀行信貸資金的封閉運行。
2第二個案例是肇源縣的“公司+農戶（養殖）”模式。實際上講到這里，除了這里討論的農業產業鏈融資模式，國內實際上還有很多好的模式，包括學界討論比較多的廣東的溫氏集團，四川資陽的“六方合作”模式等，“六方合作”在設計上可能要比我們這個所討論的案例更加細致。這里的公司具體是指黑龍江省占源縣文國冷凍食品有限公司（簡稱“文國公司”），而農戶是指養雞戶。肇源這個模式是養雞的，文國公司有有自己的品牌，有冷庫，有屠宰場，也有自己的銷售系統，但和溫氏集團相比，這種模式可能還有差距。龍江銀行利用文國公司與農戶穩定的購銷關系，以合同、協議等方式作為支撐，通過現金流在公司、農戶、銀行之間的“體內循環”、封閉運行，為養殖農戶提供貸款支持。首先，文國公司按照“五統一”的管理方式發展養雞戶，即統一培訓、統一防疫、統一供雛供料、統一收回毛雞與統一結算；并與養雞戶簽訂肉雞養殖和購銷合同，高于市場價格提供飼料和雞苗，高于市場價格收購成品雞，即通常所講的“高進高出”。然后，在養雞農戶需要貸款時，由文國公司出面給養雞農戶提供擔保，提供養雞農戶的經營情況及家庭、個人等特征，并向龍江銀行推薦申請貸款養雞名單。最后，養雞戶將成品雞賣給文國公司后，由文國公司直接代扣貸款本息。
3第三個案例是肇東市福興鄉“協會+農戶（棚室種植）”模式。該模式的典型是該鄉的福興村。除了擁有種植蔬菜、瓜果的棚室生產小區，該村的生產專業合作協會還有一個特點，即在村里建起了蔬菜批發市場，就是蔬菜集散地了，外地來的蔬菜運銷戶要到那里先交管理費，然后才能收購，別的農戶是不能私自把東西賣給運銷戶，也就是說必須要經過這個協會。協會的理事長在全國各地，尤其在江浙有他的線人，會及時把當地農產品價格及時反饋給他，他會動態調整價格。意思就是說，過去這個小農與市場談判的時候，地位比較低，但是他真的通過一個組織把這個小農管住了之后，再和外界談判的時候，地位就提高了。結合該協會及其種植農戶的實際情況，龍江銀行確定了“協會+農戶”型貸款發放模式，具體如下：（1）農戶在棚室種植蔬菜。（2）協會負責對會員生產的蔬菜統一對外銷售，統一技術，統一種肥；（2）對有貸款需求的農戶，首先進行五戶聯保，然后將棚室的發包權抵押給協會，協會則為農戶擔保，為每棟棚室進行保險，從而形成了農戶聯保、協會擔保、保險公司承保的三保險機制，確保了信貸資金的安全；（4）銷售回款后，協會再與農戶進行結算，并協助銀行從銷售款中將貸款本息扣回。
表1是我們對三種模式的特征、主要角色和比較優勢的比較與總結。通過表1，我們可以總結出農業產業鏈融資模式的一些創新點，具體如下：第一，針對種養戶缺乏抵押擔保的現實，三種模式均積極圍繞產業鏈條尋求解決辦法，有公司提供信用擔保的，比如說第二種，也有利用農戶聯保的，比如說第一種里邊也有，第三種里面也有。第二，利用農業產業鏈資金交易的特點，三種模式皆實施貸款封閉式管理。在第一種模式里面，肇東的中糧公司協助龍江銀行將合作社的貸款本息從糧食銷售款中直接扣除，第二種里面是由這個“文國”公司（可能有出入）扣除貸款的本金，就是農戶把農產品交給銷售方的時候，錢直接就給扣掉了，錢直接就給了銀行。第三種是由協會來從中來把銷售環節給扣掉。這三種模式都抓住了農業產業鏈的特點，圍繞農業產業鏈找到了有效降低農業產業鏈貸款風險的辦法。
接下來，簡要理論分析農業產業鏈融資模式，我們在對農業產業鏈融資模式的分析是以傳統的小農融資模式為參照的。在以前的一般交易模式中，小農戶不管是賣到集市上，賣給糧販子，還是賣給人，都是一對一的。而在現在產業鏈的交易模式中，農戶的組織化程度和農業生產的產業化程度都得到了提高。再來看金融機構。對銀行來說，是否放款，一是看盈利，盈利提高了，模式就可以搞下去。二看風險，通過農業產業化一些先進的技術和管理，降低了風險。三看信息。金融機構還可以通過農業產業鏈上、下游的緊密關系，搜集有關信息。最后看交易成本，因為是批量模式，單位交易成本明顯下降了。
最后我們在上述分析的基礎上對農業融資問題進行討論。無法回避的是關于農村金融與農業信貸的界定與討論。前些年，我們認為農業信貸這個概念過于狹窄，認為農村金融概念要比農業信貸概念要豐富得多。現在，我們發現，有一種回歸，農業信貸的重要性又重新得到了重視。這也反映出，很多時候，我們是討論不清楚農村金融的，不知道農村金融里面到底有什么，盡管隱隱約約地假定貸款是用于農業生產的，并是以農業生產的周期，農業生產的特點來考慮農村金融的。也就是說，就農業生產經營領域而言，用農業信貸概念更有針對性、更加具體。從農業信貸的角度出發，并結合上面的案例分析，我們提出一個促進農業產業化發展的金融支持思路，即希望以營利性為核心的農業發展與農村金融深化進行展開“互動”。這就是說，農業發展要為農村金融深化打好一個堅實的產業基礎，讓銀行認識到現代農業是一個盈利產業。同時，金融深化反過來要影響并積極引導農業產業組織的發展和農業產業鏈條的延展，這也說明了農村的金融組織和農村的金融制度安排雙向的，有什么樣的金融制度安排，會決定有一個什么樣的農業產業組織。同樣，農業融資模式與農業生產經營組織也是雙向的，即二者要具有互配性。這個互配性是指，兩者需要“互助共進”，農業生產經營組織化要提高，金融創新方面也要齊步走。這樣的話，創新才真正能夠實現。如果單方面讓金融機構搞創新，到了農村去，實際上還是把它推到坑里面去了。任何事物都有利有弊，尤其是新生事物，農業產業鏈融資也不例外。這里，我們重點討論農業產業鏈融資面臨的三個嚴峻挑戰。第一個就是前面提到的風險集中，這需要引起大家的足夠重視。第二個是關系治理。農業產業化經營機制的核心在其關系治理上，尤其是我們討論利益分配問題時，農戶和龍頭企業怎么來分，合作社里面怎么來分。實際上，很多時候往往搞不成，搞到最后違約了，鬧矛盾了，都是因為關系治理不到位。第三個是社會責任。現在，很多金融機構都在談社會責任，談支持“三農”。我們認為，具體到農業產業鏈融資里面談社會責任，那就是銀行應該真正去幫助農戶，或幫助農村經濟主體去建真正意義上的合作社，而不是說簡單地幫助幫助產業資本向農村擴張，幫助發展起來的種養大戶，怎么樣把他們搞得更大，如果是這樣，這個社會責任就跑題了。
總結全文，我們得出兩個結論。第一個結論是農業產業化發展及其所帶來的農業經營方式的轉變給傳統的農村金融供給模式提出了新的要求，新型農業產業化主體與原有小規模經營農戶的經營規模已經大不相同。現有的農村金融系統卻不能滿足這些需求。第二個結論是在農業產業鏈融資模式中，銀行將與借款農戶發生交易關系的核心主體比如說龍頭企業、合作社，通過核心企業的信用擔保和動產抵押，以及貸款的封閉式管理有效降低了農業貸款的交易成本及風險。與一般交易模式相比，銀行在產業鏈交易模式下能更有效地監控農戶的現金流。銀行與貸款農戶在這種模式下更容易達成借貸博弈均衡。
展望中國農業的明天，農業產業化發展已是大勢所趨，面對千家萬戶的小規模農戶融資模式已經不能適應歷史發展的需要，以龍頭企業或者合作社等核心組織為載體和平臺，通過與農產品市場的互聯，銀行開展農業產業鏈融資是改進農業融資的有效途徑。我們可以斷言，農業產業鏈融資將是未來中國農業融資市場的主導模式。
中國鄉村發現網轉自：微信號：合作金融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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