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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1月10日 星期五

任凌云:創新體制機制減輕企業負擔振興安鄉實體經濟

[ 作者:任凌云  文章來源:中國鄉村發現  點擊數: 更新時間:2017-05-10 錄入:19 ]

我們安鄉地處中國中部,依托長江黃金水道,同深圳、東莞等沿海地區比較,對于企業來說,人工成本,地租成本都大大低于深圳、東莞等沿海城市,如果內銷的話銷售運輸成本也會比沿海企業稍低,就是做海外出口市場,走長江水運,運輸成本比沿海城市也增加不了多少,而且安鄉縣委縣政府還出臺了各種優惠政策。安鄉縣實體企業經營成本應該遠遠低于沿海企業,產品競爭力應該大大高于沿海企業,但是現實中正好相反,安鄉縣籍老板大多數寧愿拋妻離子跑到沿海地區建廠創業,也對到安鄉建廠創業退避三舍。為什么呢?用企業家和老百姓的話說就是安鄉吃黑的太多了,一是黑社會吃黑,二是政府職能部門吃黑,結果實際上在安鄉縣企業實際生產經營成本比沿海地區成本還要高。在這里將對造成這種局面的深層次原因進行分析,并提出從根本上扭轉這種不利局面的方法。

一、安鄉縣企業負擔重的主要表現

黑社會吃黑主要表現在強買強賣、收取保護費等問題上,比如在有些地方,施工企業只能在某個特定的企業采購砂石,土方工程只能分包給某個特定企業,否則就會遭到打擊報復。你不交保護費,就會有小偷偷盜企業財物,甚至放火燒毀企業的財物。

政府職能部門吃黑主要表現在辦理各種審批手續時亂收費、索拿卡要,在執法時亂罰款。有些部門在辦理審批時索拿卡要,辦事拖拖拉拉,相關執法部門又以沒有辦理有關審批手續,給予罰款。

二、造成安鄉縣企業負擔重的原因分析

1、安鄉縣企業負擔重的初步原因分析

首先,為什么安鄉縣在一些特定行業和地區存在黑社會呢?這與公安部門的不作為和亂作為有關。比如有些公安部門或公安民警充當黑社會保護傘,和黑社會之間形成一種分贓制。比如公安部門和黑社會在賣淫嫖娼、賭博放高利貸、吸毒販毒以及其他一些行業存在分贓行為。那為什么公安干警會鋌而走險做這些違法亂紀的事情呢?公安干警也是被逼無奈,因為公安部門也有非常重的創收任務,而公安干警的績效考核、薪酬待遇和職務升遷與創收任務完成情況都息息相關。而最簡單最直接創收方式就是與賣淫嫖娼、賭博放高利貸、吸毒販毒以及依靠暴力搞行業壟斷的黑社會玩捉放曹的游戲。

其實,為什么安鄉縣各個政府職能部門會想方設法通過亂收費亂罰款創收呢?因為一是各個職能部門都有創收任務,各部門的干部職工的績效考核、薪酬待遇和職務升遷與創收任務完成情況都息息相關。安鄉縣一些事業單位待遇差別特別大,有的單位干部職工每個月只有1000多元,有的單位干部職工有3000多元,相差近一倍。所以每個單位都有亂收費亂罰款的創收沖動。二是各個行政事業單位人滿為患,前些年,安鄉縣領導干部子女沒有經過合法渠道進入行政事業單位非常普遍,導致安鄉縣個行政事業單位都人滿為患。每個單位效益好的時候就有干部職工花錢都往里面擠,想要他們退出就非常困難。各個政府行政事業單位就只能依靠收錢養人。

2、造成安鄉縣吃黑多的根源分析

為什么安鄉縣公檢法容易和黑社會串通一氣,各個政府職能部門積極創收呢?其根源就在于以下兩點:一是我國增值稅制度存在嚴重缺陷,導致安鄉縣財政受到了嚴重剝削,造成了安鄉縣本級財政收入嚴重不足。二是安鄉縣財政預算制度、干部績效考核和薪酬制度存在嚴重不足,甚至是逆淘汰的制度設計,這又導致安鄉縣行政事業單位機構惡性膨脹,人滿為患,又加劇了安鄉縣本級財政收入嚴重不足的矛盾。

首先我國增值稅制度存在不公平的缺陷,導致安鄉縣都在財政收入方面受到嚴重剝削,造成本級財政收入嚴重不足,不得不依靠部分收費解決財政不足的問題。

我國增值稅制度存在哪些不公平的缺陷呢?我國增值稅稅率標準不統一,現在對一般納稅人根據生產銷售的商品和服務不同實行17%標準稅率和13%、11%和6%三檔低稅率,農業相關的農藥化肥飼料等產品實行低6%稅率,對農產品和農產品加工品免稅。對小規模納稅人又執行另外一種稅率,一般納稅人的稅率是17%,而小規模納稅人的稅率是6%。還有對部分出口商品實行出口退稅。這些都是我國增值稅制度不公平的缺陷。其中農業相關的農藥化肥飼料等產品實行低稅率,對農產品和農產品加工品免增值稅是造成安鄉縣財政方面受到剝削的重要原因。

我國增值稅制度又是如何導致安鄉縣都在財政收入方面受到嚴重剝削,造成本級財政收入嚴重不足的呢?首先對工業品實行17%的高稅率,而對農產品和農產品加工品免收增值稅,對于農業相關的農藥化肥生產實行低稅率造成工業地區對安鄉縣這樣的農業大縣構成巨大剝削。因為增值稅屬于流轉稅,增值稅真正承擔主體是消費者,增值稅收入分配時中央財政和地方財政各50%。農副產品及其加工品不增收增值稅的本質就是農村人在消費工業品時交了17%稅,支持城市發展,而城市人消費農產品卻不用交稅。這就造成農業生產地區成為財政窮區,農業大縣成為財政貧困縣,農業大省成為了財政貧困省。安鄉縣作為一個工業欠發達的農業大縣,其財政就遭受了嚴重剝削。

我們安鄉縣財政具體被剝削了多少呢?下面我還仔細把安鄉縣和其他地區數據對比計算一下。安鄉縣2016年完成地區生產總值157.97億元,財政總收入為50184萬元,其中非稅收入為8796萬元,財政支出298077萬元。[i]北京市2016年實現地區生產總值24899.3億元,全市完成一般公共預算收入5081.3億元,非稅收入沒有單獨列出,一般公共預算支出6406.7億元。[ii]安鄉縣財政收入占地區生產總值比為3.18%,財政支出占地區生產總值比為18.87%。而北京財政收入占地區生產總值比為20.41%,財政支出占地區生產總值比為25.73%。安鄉縣財政收入占地區生產總值比只有北京財政收入占地區生產總值比的七分之一,而且安鄉的財政收入還包含了17%左右的非稅收入,我估計為安鄉縣稅收收入占地區生產總值比只有北京稅收收入占地區生產總值比的八分之一。盡管安鄉縣財政支出占地區生產總值比和北京財政支出占地區生產總值比差別不是非常大,但是安鄉縣財政支出的80%以上需要上級支持,而爭取這近20億元左右財政補貼是需要花費浪費掉大量的成本費用,保守估計2個億。

如果按照農副產品和工業產品統一的17%稅率,安鄉縣將增加多少增值稅收入呢?

安鄉縣主要農副產品的年產量如下:稻谷17.7萬噸,棉花1.9萬噸,總油料6.8萬噸,生豬34.83萬頭,每頭0.13噸計算,就是4.5萬噸,家禽出籠598.6萬羽,按照每只1.5公斤計算0.9萬噸,禽蛋4萬噸,水產品11.8萬噸。[iii]

如果農副產品的均價按照稻谷每噸2500元計算,棉花每噸8000元,油料每噸1萬元,生豬每噸1.6萬元,家禽每噸1.2萬元,禽蛋每噸1萬元,水產品每噸1萬元。那么安鄉縣主要農副產品年銷售總額就是4.425億元+1.52億元+6.8億元+7.2億元+1.08億元+4億元+11.8億元=36.825億元。如果按照農副產品和工業產品統一的17%稅率,僅僅這些主要農副產品就能增加6.26億元,留存地方50%就是3.13億元,就是扣除給省市上繳,也至少也能夠給安鄉縣本級財政增加2億元以上。當然,這里只計算少數幾種主要農產品銷售帶來的收入,實際上還遠遠不止這么多。

最關鍵問題是這增加的2億元財政收入不增加企業經營成本,因為在安鄉縣交了增值稅,到別處可以抵扣,就可以少交增值稅,這也是北京企業比安鄉縣企業稅負高那么多,卻不影響企業競爭力的原因。而盡管安鄉縣非稅收入只是8796萬元,而估計真正亂收費亂罰款只有50%不到,總額不會超過5000萬元,但是這5000萬元非法所得有些是和一些違法亂紀行為分贓所得,實際給安鄉縣企業和人民群眾增加成本可能遠不止5000萬元。盡管改革完善增值稅制度,根除亂收費,安鄉縣財政反而要向安鄉縣人民和企業多收6.26億元,但是這6.26億元不增加安鄉縣人民和企業負擔,不影響安鄉企業競爭力,因為增值稅可以抵扣,拿著增值稅發票在別的地區就可以少交稅。

其次安鄉縣績效考核薪酬制度缺陷和安鄉縣財政體制缺陷造成吃黑問題雪上加霜。國家增值稅制度造成了本級財政收入嚴重不足,而上級轉移支付都是有規定用途,就使安鄉縣用于各行政事業單位的工作經費、工資福利資金缺口問題尤其突出,就不得不依靠非稅收入進行補充,而安鄉縣非稅收入管理制度和績效考核薪酬制度存在缺陷又造成這種情況雪上加霜。盡管安鄉縣非稅收入實行的是收支兩條線,但是各個單位可用工作經費和員工薪酬待遇仍然與本單位創收情況息息相關。所以安鄉縣幾乎所有單位都有創收任務,有的單位創收任務都分派到了具體崗位。

前些年,安鄉縣績效考核都是形同虛設,就是今年政府績效考核方案也缺乏科學性和可操作性,很難區分誰的工作真正搞得好,最后工作好壞領導說了算,官員升遷也是領導說了算。那么領導怎么判斷一個公務員的工作好壞呢?

一般來說,安鄉縣的領導判斷一個干部工作好壞的標準就是辦事不引起民憤的情況下創收多。一個干部如果熟練掌握了“雁過拔毛”“坐地分贓”“攔路打劫”的三個創收必殺技,就能成為領導欣賞的“好干部”。否則,你的政治道德素養再好,學識水平再高,工作能力再強,也只能靠邊站。就是在創收中引起了民憤,也是只給一個臨時處分,也是你將來提拔重用的資本,因為你為領導擔責了。領導也是沒有辦法,不創收,機構工作怎么開展,人員工作經費從哪里來,工作人員的獎金福利又從哪里來?另外,由于我們薪酬制度的限制,一個單位收費再多,也不能以福利獎金發給個人,但是領導可以通過超編進人偷偷收黑錢,一個縣級行政事業單位進一個人,至少花費三萬元以上打通關節。一個單位的人員多了,各種領導職位就可以增加,各個領導職位又可以賣錢。所以每個單位領導都有讓機構膨脹沖動。

這樣形成一個這樣惡性循環,行政事業執法單位創收養人,又養人創收,企業負擔就越重,企業負擔越重,就越往外跑,沒有企業稅收又越少,就越依賴亂收費。

三、降低安鄉縣企業負擔振興安鄉縣實體經濟的對策建議

1、通過向國家建議完善增值稅制度

增值稅不分商品和服務種類(包括農產品在內),也不分小規模納稅人和一般納稅人全部實行13%統一稅率的改革。任何企業和個人繳增值稅都可以銷項稅抵進項稅,不直接需要繳稅的企業或個人,可以把增值稅發票直接交給下游企業抵扣。比如:農民向農資公司購買農資時就可以要求農資公司開增值稅發票,農民在向農產品收購企業出售農產品時就可以直接把農資公司的增值稅發票給農產品收購企業讓收購企業直接抵扣稅金。這里沒有選擇17%,而是選擇13%作為統一增值稅稅率,就是為了增值稅改革之后,讓中國經濟整體宏觀稅負保持基本不變。

2、完善安鄉縣績效考核薪酬制度和財政體制

第一對服務型事業單位全部改革,對于只有收費職能的各類事業部門,都改組為企業部門,各部門都憑性價比更高服務吸引服務對象,服務對象自由選擇服務機構付費消費,國家承擔責任就是把財政補貼資金按平均主義原則的直接補貼每個相關受益人,這些部門的績效考核也由市場決定了,部門提供服務好,成本低,收入就多,效益就好。

第二取消部門創收機制,每個單位非稅收入和單位工作經費、工資待遇全部脫鉤。執法監管部門罰款也一律上交到國家財政,與地方政府收入脫鉤,地方政府就再不會按創收的多少考核部門績效了,只實行最簡單定量考核,對外部性管理部門只考核其出現事故和投訴的數量,綜合服務部門只要考核投訴數量,頂層設計部門考核總的事故和投訴數量。三是對外部性管理部門、頂層制度設計部門、綜合服務部門實行工資工作經費用包干制,節約歸己,禁止各個部門創收,對創收行為一律參照貪污受賄嚴懲。新的績效考核機制就是要實現公務員私利與公利的統一,達到經濟人官員追求個人利益最大化,順便實現社會利益最大化,圣賢官員在追求社會利益最大化時,順便實現了個人利益最大化。在重構政府機構之后,就可以建立優勝劣汰的公務員績效考核機制了。

3、建立機構改革與績效相結合薪酬制度

第一,安鄉縣政府根據共贏經濟學理論設計機構改革總體方案,把所有部門的人員都按需求分配到用共贏經濟學理論重構的新政府部門,財政給定每個部門的人員工資總額和工作經費總額。第二,根據績效考核等次給定了機構工資和工作經費,只拿出工資和工作經費的10%浮動,實行嚴格的打分制,就是的零分的,也發給90%的工資和工作經費,但是如果達不到規定合格分值,對該部門工作人員就嚴格考察,必須開除占員工總額10%的不合格工作人員。第三,在機構改革中,在人員安排上實現內部化,創造一種動態彈性人員上崗機制,每個機構都自主根據工作需要確定工作人數,分流方案就是通過調節在崗人員工資福利與分流工作人員工資福利差距控制在崗工作人員人數,如果選擇在崗人多了,就提高分流人員待遇,少了就降低分流人員待遇。績效工資與機構人員多少掛鉤,就是一個機構,在職責一定情況下,員工工資總額和工作經費是一定的,機構工作人員越少,每個員工的績效工資就越高。工作需要安排,單位安排分流人員回來上班不用請示上級主管部門,但是招收新人必須由本級政府統一安排。

4、如何落實對策建議

對于增值稅改革的政策建議方案要通過各個渠道向中央匯報。一是通過安鄉縣常德市湖南省黨委、政府、人大、政協逐級向向上匯報,希望引起重視。二是通過聯絡其他與安鄉縣類似農業大縣、大市、大省的人大代表政協委員向中央提出相關,形成共識,形成合力。三是通過向政策研究部門、有影響力的媒體宣傳這項政策建議,造影響。對于安鄉縣財政預算體制和績效薪酬制度改革,安鄉縣縣委政府首先拿出完善方案,再宣傳討論達成共識,最后決議執行。

四、降低安鄉縣企業負擔振興安鄉縣實體經濟的對策效果分析

1、大幅度提高安鄉縣本級財政收入

通過進行公平的增值稅改革,安鄉縣至少可以增收4.8億元增值稅,其中安鄉縣本級財政也至少會增加1.5億元財稅收入。盡管改革完善增值稅制度,根除亂收費,安鄉縣財政反而要向安鄉縣人民和企業多交6.26億元,但是這6.26億元不增加安鄉縣人民和企業負擔,不影響安鄉企業競爭力,因為增值稅可以抵扣,拿著增值稅發票在別的地區就可以少交稅。就是說該項改革增加安鄉縣財政收入的同時,又不會增加企業的負擔。

2、改革增值稅制度對國家、各個地方、企業、人民群眾的影響

實行不分商品服務種類和納稅人種類增值稅改革后。根據中國2014年全年國內生產總值636463億元,三次產業比9.16:50.54:48.19計算,中國第一產業將增加7579億元稅收,第二、三產業減少11563億元,這里計算二三產業稅收增減沒有考慮原來優惠稅率問題,實際上第二、三產業沒有減少11563億元,在這里假定減少和第一產業增加稅收一樣多。考慮到中央和地方分稅制度,這項改革將能夠落后農業地區增加1895億元的財政收入,可以讓中國以為農業和農產品加工為主相對貧困縣,有利于縮小城鄉和地區貧富差距。考慮到這部分資金有一部分會分配到原來就發達的地區,估計可以新增增加1000億元左右,地方增值稅全部都用于地方政府部門工作經費、員工工資、機關建設,這些新增收入將主要用于提高員工工資,縮小發達地區和貧困地區公務員收入差距。這種收入差距縮小,將會提高社會消費需求,按可以提供50%計算,將能提高社會500億元社會消費需求。就是說公平的增值稅改革不會增加中國人民稅負負擔,只是把稅收分配更加公平,縮小城鄉和地區貧富差距,還能提高社會消費需求促進經濟增長。

3、大大降低安鄉縣企業經營成本

通過非稅收入和財政預算改革,根除安鄉縣非稅收入中亂收費亂罰款行為,不僅直接減輕安鄉縣人民和企業5000萬元左右的直接負擔,但是由于這5000萬元非法所得有些是和一些違法亂紀行為分贓所得,實際給安鄉縣企業和人民群眾增加成本就遠遠超過5000萬元了。

4、精簡安鄉縣政府機構提高辦事效率

原來安鄉縣政府機構是收費養人,養人收費,合法工資非常少,非法收入無限多。現在,一個機構的員工工資和工作經費總額基本固定,人員越少,工作效率越高,工資收入就越高。原來政府機構希望給自己增加新職能,因為有職能就有收入。現在政府機構希望淘汰自己過時沒有用的職能,因為少一個職能就可以少搞一件事,少一份開支,自己就可以多得一分收入。

[i]安鄉縣2016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2017年3月 安鄉縣政府網站

[ii]北京市2016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2017年02月25日09:19 來源:北京日報

[iii]安鄉縣2016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2017年3月 安鄉縣政府網站

作者單位:安鄉縣發展和改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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