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987年黃細喜、顧克禮將日本福岡正信先生所著的《自然農法》介紹到我國后,給我國農業科技工作者更新了觀念,促進了中國式自然農法研究的進展。
福岡先生是受我國老子“無為”哲理的影響,用于農業,經過實踐遂總結出自然農法的新理念。不翻地(免耕)、不用化肥、不用農藥、不用化學除草劑是福岡式自然農法的四大法則。我們對自然農法深入研究后,發現不翻地及秸稈覆蓋地面是四大法則的主旋律。
我國是古老的農業國,在農業生產方面積累了許多寶貴的經驗,盡管尚未系統地總結出中國式自然農法。早在宋期就有吳懌發現“地久耕則耗”的自然規律,主張搞一季免耕,即在水稻收割前將豆類(拖泥豆)、禾谷類(高粱)從稻苗上撒到田里,此法一直流傳至今。還有甘肅、蘭州的沙田西瓜,將地里鋪上一層沙卵石,使雜草無法生長,雨水能滲下去,種瓜時將沙卵石刨開,將西瓜種播在土中。西瓜行距大,所以刨沙卵石不太費事。據說沙田種瓜免耕時間很長,幾代人都在這塊地上種瓜,蘭州沙田西瓜全國聞名,又大又甜。在湖南的水田田埂上,用斧頭辟開一條縫,播入黃豆或綠豆,多蓋上一把草木灰,就等著收豆子了。在四川山區,為了不使山土流失,采用了撬窩栽培法,即在灌木林中,每隔一定距離撬窩施入農家肥,播種玉米葵花等速生高稈作物。還有在洪水淹過的地方趁淤泥壓住雜草、水分未干時播晚稻等作物,曾作為洪災后的補救措施,往往能收到較好的產量。四川的稻后撬窩點麥;湖南將晚稻苗不翻地直接插在早稻行間;還有我國蘇北濱海棉區,用草覆蓋地面,防鹽上返,鞏固脫鹽效果,第二年扒開草仍免耕點播棉花。據今2000年前的古書《范勝之書》中曾記載用枯草、落葉等物覆蓋土壤,賴以保護、培肥土壤。以上所說,都是我國順乎自然規律辦事,不進行土壤翻耕,從事農業生產的一些范例。
在福岡先生的自然農法還沒有傳入我國之前,也就是從1960年代開始,我國也有人在研究自然農法,稱之為“自然免耕法”、“水稻免耕法”,說來也巧,都是從研究水稻免耕開始,也說明人類研究認識自然都有共同性,“無獨有偶”有一定哲理。我國著名土壤學家侯光炯教授根據處女地濕潤、肥沃的自然規律,又根據“水是水稻的命根子,又是水稻的病根子”自然規律,結合延邊朝鮮族農民起壟種稻的經驗,又綜合了莫先武、魯宗仁等人的試驗,采取了起壟后連續免耕半旱式種稻的方法,使水稻根系處在濕潤狀態的毛管水控制之下,擴大了受光通氣面積,有力地改造了我國南方稻區的低產爛泥田(缺氧)、冷浸田(溫度低)、超肥田(易倒伏),使產量成倍增加。在壟背上免耕播種小麥獲得豐收。后來又在壟溝內養魚,養紅萍,取得了“萬斤萍、千斤稻、百斤魚”的優勢經濟效益,現此方法已在我國南方大面積推廣。
在我國北方新疆汪明等人發現未被拖拉機翻到的地方,稻苗反而比翻過的生長得好,于是開始了稻田免耕的研究,發現稻田在連續免耕條件下,水稻產量不降低,反而有增產的趨勢。新疆是利用天山的雪水灌溉,但春季氣溫低,融化雪水少,要發展水稻,擴大面積很困難。一次汪明發現收割機剛收過的稻田,由于放水人員不小心跑進去了水,結果散落在地面的稻粒,居然奇跡般地從稻草中鉆出了苗,但其他雜草很少有鉆出來的現象,特別是雙子葉雜草,它們張開很寬的子葉,無法通過覆蓋的稻草。通過試驗,證明在免耕地上先撒播稻種,而后在稻種上覆蓋稻草,必須滿田蓋,再灌水5cm深,等到稻苗鉆出來后任其旱長一個月,便可進行干濕交替的灌水方法,等到6月盛水期再建立水層,這時的覆蓋稻草已吸飽了水,不會飄起來壓苗,到高溫期稻草腐爛變成稻田的肥料。據試驗,千斤稻草在不施任何肥料的情況下,能生237~290kg稻谷,這種方法有節水、防寒、省肥、治草等優點。汪明等人又發現,免耕稻田的雜草種子落在地表,一遇水,大有爆發之勢,這時用化學除草劑,能將雜草減少到極少數量。但化學除草劑成本較高,施用方法各異,技術性較強,不易掌握,不管施用何種除草劑對稻苗還是有藥害,表現在生長受抑制,或生育期延長,或產量低。后在古書《嶺表錄異》中得到啟示,進行了免耕稻田養草魚試驗,發現每畝放養三寸長的草魚30尾,在稻田有草時,草魚不食稻苗,但水生雜草食盡后,就要將草魚轉移到別的有草田里,否則它們饑不擇食,也會傷害稻苗的。汪明稱草魚為“萬能除草器”,它們整天在找草吃,比人工除草還干凈。
在水稻免耕法推廣的過程中,又有許多創新,如農場職工周文豪等人將老苜蓿地泡水一星期后,苜蓿苗黃而死,再將稻種撒入苜蓿田中,未施其他肥料,畝產稻谷千斤以上。經分析:苜蓿是優勢牧草,早春發芽快,很快能覆蓋地面,使其他雜草無法生存,所以在3年以上的老苜蓿地上極少有其他雜草,這與福岡先生用三葉草抑制雜草是“異曲同工”。但在老苜蓿地如果翻耕后種稻情況就不一樣了,稻苗就會產生“三子病”,即獨苗子、黑根子、紅葉子。如果不施入磷化肥,產量很低,要等到第二年將頭年翻下去的苜蓿再翻上來種稻,就生長正常了。據分析:新疆鹽堿地本身就缺磷,加之,苜蓿耗磷較多,特別是老苜蓿地耗磷更多,翻耕后,缺磷的底土給翻上來,自然會缺磷,這就是翻耕破壞了土壤肥力這種自然規律的事實,只好用化肥來彌補過失,這時就顯得化肥的必要性,否則水稻就會減產。
在這同時,全國各地有關免耕試驗的報道層出不窮。如廣西隆安縣農業局報道了“稻底種麥獲得好收成”,即在水稻停水時的濕潤狀態,將麥種分廂均勻撒播在廂面上,其單產較翻耕種麥增產20%左右。四川長寧縣農業局報道了“濕板田免耕種植小麥”,水稻收時保持田土濕潤,分廂施入土雜肥,將麥種均勻撒播在廂面上,其單產較常規耕作增產50kg。浙江桐廬縣農業局報道了“種板田麥”,于水稻收后,鏟平稻板,填平腳印,拉繩細播,蓋土雜肥,挖溝取土埋種,產量比翻耕地高出1倍。江蘇海安縣農科所報道了“秋大豆免耕易成畝”,即在早稻收前一星期灌一次跑馬水,收后用小鏟挖穴播秋大豆,一播全苗產量高。湖南綏寧縣農業局報道了“旱板田免耕種油菜”,在中稻收后,趁濕分廂開溝,挖穴播油菜籽,面蓋窖籽肥,較犁田播油菜的每畝增30.15kg。福建福鼎縣白琳公社報道了“板田直播油菜”。浙江農科院報道了“種好板田油菜”。湖南湘潭縣農科所旱作組報道了“板田移栽辦法好”。四川德陽縣孝感公社報道了“板田撬窩栽油菜的好處”。以上報道均采用了割稻后分廂開溝,挖穴移栽油菜苗,以土雜肥壓根保苗,產量分別比翻耕地增產10%~30%。安徽利辛縣抑西大隊報道了“麥茬稻田整地的一種方法——免耕法”,即利用麥茬地不翻耕,直接泡水插秧。黑龍江寶泉嶺農場管理局農科所報道,連續水稻耙茬免耕播種,單產由300kg提高到500kg以上,比在同等條件下的翻耕地增產5.4~13%。新疆農墾九團生產科報道,在萬畝稻田上推廣施生草肥1500kg,耙后播種水稻,較翻耕分別增產15%~33%。新疆農墾六團八連,大面積耙茬播水稻,單產平均達557.5kg。新疆溫宿縣科委用旋耕耙整地插秧實驗,創單產767kg,為全縣最高單產。新疆農墾四十一團五連在二年生的草木樨地上耙茬插秧,單產較翻耕地插秧提高26.1%~39%。新疆農墾六團二連在老苜蓿地耙茬播水稻,單產610kg,創該連最高單產。寧夏靈武農場四隊,在頭年小麥苜蓿地上,耙茬直播水稻,單產較翻耕地增產16.5%。江蘇練湖農場連續多年采用耙茬播種三麥和水稻,水稻較常規耕作增產8.24%,三麥增產11%,特別在土質差,產量低的土壤條件下,耙茬較翻耕增產28.52%。新疆農墾一團五連在土質粘重的稻田,耙茬種春麥,比翻耕種麥的增產20.7%。新疆農墾六團農科所在免耕田開溝直播稻種,苗期旱長,后期水育,單產較翻耕地增產43.3%。北京市農科所研究在小麥挑旗時,將水稻旱種于小麥行間,麥收后進水,小麥單產250kg,水稻350kg,全年畝產共600kg。云南農科院除草組在稻茬地上開溝,而后帶土移栽稻苗(鏟秧),灌淺水護苗。甘肅武威地區農科所劉烈雄等人在老苜蓿地里撬窩種速生作物玉米,獲得好收成,創造了牧草與糧食作物間作的經驗。湖南農科院除草組李璞等人創棉花連續免耕好經驗。
在福岡先生的自然農法介紹到我國10多年中,更加速了自然農法在我國的進展,有些地方又有新的發現,雖然原理一樣,但運用方法卻非一種模式。開始是重復福岡先生的方法,如在湖南用三葉草混播小麥,但三葉草生長不旺,壓不住雜草,到夏季就死亡了。后改用紫云英、苕子、黃花苜等豆科植物,它們在湖南是優勢植物能很快覆蓋地面,壓制其他雜草,雖然到夏季它們也會死亡,卻留下了種子,屬正常死亡。這正說明自然農法并非一種模式,應該因地制宜多樣化。只要是不違背自然規律,順其自然,與自然協作,都應該屬于自然農法的一種模式,如生態農業、可持續農業等均屬于自然農法。江蘇省揚州市農科所的科研人員根據雜草一歲一枯榮的自然規律,即在春草枯時,秋草才發生,秋草死時春草又發生,草籽都是在高茬中發芽,根據這種自然現象,大膽地采用了“超高茬麥田套稻,超高茬稻田套麥”,連續自然免耕、連續自然覆蓋,現正在我國稻麥兩熟地區不推自廣。他們的自然覆蓋法較福岡的割曬脫粒后人工覆蓋更為省力,有效地解決了農民焚燒作物秸稈,污染空氣破壞環境,煙霧彌漫使飛機不能按時起飛、著落,影響正常空運的重大難題,受到了國家有關部門的高度重視。他們將這種方法稱為“傻瓜技術”。
汪明承侯光炯教授的邀請,退休后去四川長寧自然免耕研究所,協助侯老作旱地自然免耕試驗,最后總結出:“凡具有自然免耕條件的土壤,無論是水田還是旱土,都能表現出通氣、透水、導溫和供水、供肥能力穩定而強盛的優點,這樣的土壤都能表現出抗旱、澇、狂風、暴雨等自然災害的襲擊,收到抗災保收的效果。”試驗證明:“在自然免耕覆蓋條件下,由于水分條件的穩、勻化,促進了熱量條件的穩、勻化,從而大大地提高了有機肥的增產潛力,并相對地降低了化肥肥效。實踐證明,化肥只能在翻耕地里起增產作用,而在自然免耕覆蓋條件下,并無增產效應,而有機膠體復合肥,可以具有比化肥更為顯著的增產效果。”在新開墾的荒地上,只要將大土塊搟碎,把石子撿盡,開溝30cm深埋入有機質肥料(包括生活垃圾、果皮、菜葉、稻稈、麥秸、鋸木屑、枯枝、落葉等),而后在地面隨作物生長高度的增高,而加厚有機質肥料的厚度,然后進行連續多年自然免耕(無灌溉條件),當連續免耕3年后,恰好在1995年遇上干旱年,連續40多天沒有下雨,蔬菜仍然能生長良好。在自然免耕6年的1998年,連續干旱60多天,附近的雜草葉片全枯萎,在得天獨厚免耕地的蔬菜連腳葉都不黃,表現出頑強的抗旱性。據分析:大量的有機質肥料形成的有機膠體與土壤相接合,使土壤活化,形成了“土壤水庫”,有水時可大量蓄水,無水時又可通過毛管供水。一旦翻耕后,便會切斷供水通路,就得人工灌水了。在森林覆蓋的群山都有很厚的枯枝落葉層,暴雨來時,全部雨水被土壤吸收,而后形成山泉水慢慢流出來,一旦森林砍伐,地面覆蓋物消失,“土壤水庫”被破壞,便會形成山洪暴發,造成水災。這順其自然,一年之內可完成“土壤水庫”的作用,不需人工灌溉。在自然農法中這種自然現象要幾十年才能形成。我們根據“土壤水庫”自然形成的規律,只要我們增加了“免灌”這一條法則,這是我們研究福岡先生的自然農法新發現。
我們總結出四句話:“連續免耕不要翻,連續覆蓋不要光,連續植被不要荒,順其自然不打彎。”侯光炯等人創造了中國式的自然農法,這也說明,人類對自然是能夠逐步認識的,只有在認識自然后,才不會去破壞它。過去的“殺鳥王”,經過教育,變成現在的“愛鳥模范”。過去的“伐木王”,變成現在的“植樹勞模”。通過1998年的大洪水,也可以說是大自然給我們的報復。現在人們正逐步認識自然的規律,提出“退耕還林”,“退耕還湖”的決策。
通過全國各地對自然農法的研究,再經我們的整理,對自然農法四大法則有了進一步的認識,但還不完善,還需繼續研究。這些認識分敘如后,也作為《自然農法》再版時對福岡先生綠色哲理的補充。
一、關于翻耕土地的認識
翻耕土地的目的是滅草,使土壤表面清潔好播種。凡從事農業生產的大多數人都遵循這條法則,把翻耕土地作為農業生產的同義詞,如果不翻耕而種地,被視為非“瘋”即“傻”。但通過全國免耕的經驗,翻耕土地完全可以省去。因翻耕對土壤的破壞作用極大,一畝地耕深20cm,使得30萬kg的土壤在移位,無疑是人為的來一次“小地震”。將土壤中不同區系活動的土壤微生物搞亂了,原來在下層的嫌氣性微生物給翻了上來,而上層的好氣性微生物又給翻了下去,使得這些土壤王國的小居民“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不能“安居樂業”進行土壤肥力的建設。據測定:免耕地的微生物比耕地多100倍。特別是在大面積重型機械的強化耕作下,使得野生動物失去了安定的生活基地,翻耕把“有毛之地”變成“不毛之地”、人造沙漠,使得野生動物的食物鏈給毀了,它們只好遠離翻耕地,不然就會默默地死去。
生態環境遭到了破壞,首先土壤的水分失去了平衡。翻耕恰好把帶有作物殘茬的上層與堅實的犁底層重疊,切斷了土壤毛管水的通道,在陽光下,土壤水很快給蒸發掉,翻多深則干多深,為了不使土壤變干,就得耙地保墑。但是經過多次機耕作業后,還是沒有保住土壤表層的水分,播種不能播在沒有水分的表層,根據不同作物的種類,分別插入5~8cm深,最深為12cm。當作物幼苗剛出土時,無情的風刮了起來,地面沒有殘茬覆蓋,風輕易地將粉土刮上了天,污染了空氣,產生什么也看不見的“黑風暴”,較大的土粒刮不上天,在地上快速地滾動,抽打著作物幼苗,使它們像火燎過的一樣而死,只好再來一次整地播種。如果播后來一次暴雨,情況也不會比風害輕,雨拍打著裸露的地面,使其很快板結,雨水滲不下去,產生了水土流失,平整好的地面,被沖成一條條的溝。雨過天晴,表土很快被曬干,形成了硬殼,不得不動員人力,順著播行破除板結來“解放”幼苗,一旦取得勝利,便美其名為“人定勝天”,其實說穿了是人類翻耕土地,破壞了自然,而后再進行補救罷了。如果免耕的話,就不存在“解放”幼苗戰役,也沒有“戰勝自然”的慶功會了。如果這年碰上了好天氣,作物出苗順利,但是翻入地里的殘茬還會作怪,它們在分解過程中,會拼命地奪取土壤中的氮與空氣,使得土壤缺氧,形成還原狀態,還會產生硫化氫有毒氣體,當其濃度超過0.7ppm時,作物生長就會受到抑制,它們的根會變成黑根,人們不得不施用氮化肥來防止缺氮,用中耕的手段來排除毒氣,這樣一來,作物長好了,又一次“人定勝天”了。但中耕會帶來土壤水分喪失,中耕越深,水分喪失越多,下層的水被犁底層和殘茬層所阻而上不來,人們不得不進行灌溉。灌水后,土壤又會重新板結不透氣,造成土壤氣的不平衡,雜草種子也會得水萌發,人們不得不再次中耕松土除草,這樣重復多次后,作物苗長高了才停止中耕。
土壤經過多次耕作,團粒結構被破壞,供肥、供水、調氣、勻熱的體系沒有了,特別在翻耕后,上層肥土翻入下層,下層瘦土翻到上層,“上瘦下肥”不利作物幼苗生長,產生了土壤肥力的不平衡,人們不得不施用化肥來彌補。化肥是速效性的,施下去很快“扭轉乾坤”,幼苗長得一片嫩綠,使得人們產生錯覺,認為只有化肥才能增產。如果將化肥施入免耕覆蓋地里,就會看不到效果,因為免耕地的肥分規律是“上肥下瘦”,與作物幼苗生長屬同步關系,所以,在免耕地不施化肥也照樣生長很好。翻耕的土地,表層形成干燥層,白天陽光照射地面,因無覆蓋,地表增溫很快,但無土壤水,光能轉化的熱量,不易傳導到下層,形成土表溫度很高,日落后,地面由于輻射作用,散熱很快,而下層由于水的通道被切斷,下面的熱就不易傳導上來,這樣造成土壤熱量的不平衡。
可見翻耕后,土壤四性即水、肥、氣、熱都表現不協調,不能穩、勻、足、適地供應作物生長,人們為了調整好土壤的四性,促使作物豐產,就必須進行施肥、灌水、中耕等多次作業,每增加一次作業,就得投入一次成本,就得忙乎一陣子,這就是“高投入、高產量”,“人定勝天”的生動寫照。
土地要不要翻耕?大自然(老天爺)早作了巧安排,自然之力大大超過了人力。植物的根系在生存競爭中,造就了能穿插土壤的功能,它們的根系能縱橫方向延伸,如直根系的苜蓿,根能穿插到3~4m深。一株須根系的小麥,它的根連接起來有60km長,這是用機械不可能耕得這樣深、整得這樣細的,這也告訴我們,要利用好作物根這個“生物犁”,就要調整好作物的種植結構。如深根作物要與淺根作物搭配,自養作物(豆科植物)與他養作物(禾本科植物)搭配,使得土壤生態環境更加合理。作物的根系死后,經土壤微生物的作用而腐爛,形成土壤毛細管狀孔道和大小不同的孔隙,在免耕條件下,保留了這些孔隙,增加了土壤的通透性(通水、通氣),在連續種植作物的條件下,都會有新的根系進行多次穿插,并積累了有機質,經土壤微生物的作用,使有機質分解為有機膠體,與土壤接合,形成團粒結構,能同時供應作物的水與肥,并能協調好氣與熱,因大孔隙中充滿氣,小孔隙中充滿水,白天地面熱能由土壤水傳導到土壤下層,當夜晚地面熱源消失后,下層的熱量又可以傳導到上層來,使作物在水、肥、氣、熱相對穩定的土壤生態環境下生長發育。
據原江蘇農學院黃細喜教授試驗證明:不論是緊的土壤,還是松的土壤,經過植物的根系穿插后,能自動調節好土壤的堅實度,松的調緊,緊的能調松,最后使土壤容重都維持在一定的水平上。連續免耕則為下茬作物準備好了最佳土壤堅實度,這就是自然之力,人類是無法辦到的。
又據侯光炯教授分析,油菜的根分泌的有機酸,能分解、釋放被土壤固定的磷素,大大促進了土壤中自生固氮菌的繁衍與固氮能力。從農諺“油菜茬,小肥堆”,也證明了作物本身能增肥。我國臺灣的科技人員已證明某些水稻品系具有根瘤菌,能固定空氣中的氮素,從而可少施氮肥或不施。高級農藝師汪明曾在瘦地上種植黃花菜,沒有施任何肥料,開始黃花菜生長又矮又小,很不理想,過了三年后,在沒有施肥條件下,黃花菜卻生長得很茂盛,并收到了黃花,結論只能是:“黃花菜這種多年生植物能自我調整好生態環境之能力,能將肥力很低的土壤形成較高肥力的土壤。”
事實證明植物的根不但能松土,而且能增肥,機械耕作就沒有這種作用。原北京農業大學婁成后教授對免耕地自然形成的殘茬覆蓋現象認為:“土壤表面的殘茬覆蓋,有如有機體的外圍組織,冬季增溫,夏季降溫,還可防止土壤水分的蒸發和一些雜草的發生,沒有這層覆蓋,土壤水土流失,幼苗易遭自然災害的摧殘”。又據汪明觀察:在1975年5月16~18日的新疆阿克蘇,連續三天三夜的暴風襲擊后,翻耕地的稻苗被風刮干,一片焦黃,而免耕地因有殘茬覆蓋,僅葉片有些黃,風停后三天恢復正常生長,而翻耕地的稻苗,從基部重新發苗,半個月后才恢復生長。又在1979年6月大旱1個月時調查:在同樣受旱的條件下,免耕地表有殘茬覆蓋,地不裂開口,死葉較少,活葉較多,比例為1:3,葉色較綠,但生長與分蘗遭抑制,表現耐旱;翻耕地死葉與活葉比例為1:2,稻田產生裂紋,葉色呈黃綠色。恢復灌溉后一個月測定,不論苗鮮重、干重,翻耕地不如免耕地,根數相差一倍,根干重相差三倍,最后產量對比,免耕地單產294kg,比翻耕地247.5 kg增產12.7%。事實證明:有殘茬覆蓋的免耕地能抗御災害性的天氣。人類模擬大自然的覆蓋地面如采用塑膜覆蓋,確實起到了增產作用,保溫保水,使植物在良好的生態環境下生長發育。但產生了白色污染,如3年不清除土壤中的舊膜,這種土壤就不能再種作物,因為無法扎根生長。
除了植物“生物犁”,還有動物“生物犁”,那就是蚯蚓,在免耕地不施化肥、農藥的條件下,能大量繁殖。據測定:免耕地的蚯蚓數量較翻耕地多20~30倍,它們利用身體的剛毛,不斷穿插土壤,形成蚯蚓洞,以利通氣;它不斷吞食含有機質的土壤,與體內膠質結合,排出具有肥力的蚯蚓糞;它們上下可鉆到50cm深,可以將上層的肥土,帶到下層去,起到不翻土的深松作用,據估算:1 hm2土地上的蚯蚓體重加起來,如果有1 t重的話,你隨時去看,那里的土地都是松的。
除了“生物犁”能疏松土壤外,自然的“風化作用”,能使巖石變成土壤,北方凍融交替的氣候,能使土壤松而不散,不會被大風刮走,俗稱“凍耕”。被稱為死膠泥的不通氣、不透水的土塊,經陽光曬干后,再經雨水一淋,吸水膨脹后便會自然松散,還有田土經水浸泡后變軟,便利稻根順利穿插,既然自然有這等神力,能創造這樣好的生態條件,我們何不“靠天(大自然)吃飯”來得痛快些。
革命導師恩格斯告誡我們:“我們不要過于得意我們對自然界的勝利,對于我們每一次的勝利,自然界都報復了我們。每一次的勝利,第一步我們確實達到了預期的結果,但第二步第三步都有了完全不同的預想不到的結果,常常正好把第一個結果的意義取消了。”翻耕整地清潔了地面,達到了播種的目的,以作物的群體代替了雜草的群體,我們確實取得了勝利,但是破壞了土壤團粒結構,使水、肥、氣、熱土壤四性得不到平衡,我們不得不進行多項作業,來彌補四性的不足,要想在翻耕地上奪豐產,施用化肥效果最明顯。作物施過化肥生長茂盛,似乎我們又取得了勝利,但又促進了病蟲害大發生,我們只好施用農藥來消滅病蟲害,作物、蔬菜、瓜果都得到了豐收,我們取得了滿足人民生活的勝利,但我們吃的糧食、蔬菜、瓜果,無不含有農藥的余毒,連喝的水也有殘毒,這樣反而把滿足人民生活、使人民身體健康的意義完全給否定了。土壤經過強化耕作,使得土壤裸露地面,大自然報復了我們,產生了風蝕、水蝕,使得肥沃的土壤隨風、隨水而去,把清河變成了黃河。
二、關于施用化肥的認識
土壤翻耕后人為的造成“上瘦下肥”,不利作物幼苗生長,施用化肥效果明顯,特別是氮化肥,施入土中迅速提高作物整個的生物學產量,苗色深綠有光澤。但肥效不能持久,半個月后生長量下降,又得追施氮化肥,這樣使人產生了錯覺,認為施得越多生長越好。結果葉面積的驟增,使得葉面蒸騰量也驟增,造成水分相應消耗量增加,人們只得通過澆水來補充水分的不足,這樣就產生“大肥大水”的措施。作物的莖葉增加,使得殘茬也會增加,翻地時就會翻不進去,弄得土地高低不平,多的地方形成了“沙發”地,作物播在上面,一般不好出苗,就是出了苗的,也形成吊根現象,吸不上水分。秸稈本身含0.1%~0.5%生長抑制素,含量的多少與秸稈量成正比,這樣嚴重影響下茬作物的生長,要消除這種物質,必須多施氮肥、多灌水,造成水肥的惡性循環,不得已,只好將秸稈燒掉,又造成污染空氣,如果在飛機場附近焚燒秸稈,使得能見度降低,飛機不能起飛或降落,造成更大的損失。
氮化肥的利用率很低,只有一半,使用不當,利用率還會下降,其余一半經硝化細菌的作用形成硝酸鹽進入地下水中,污染水源;當地下水含硝酸鹽達到萬分之一時,就不能飲用,否則會導致病變,造成癬癥與癡呆病等。特別是冬白菜施多了氮化肥,則植物體中的硝酸鹽含量增加,直接危害人體健康,并造成冬白菜不耐貯藏,產生軟腐病而腐爛。西瓜、甜瓜施多了氮化肥,使得甜度下降,變得淡而無味了。
化肥大量施入土壤,其離子代換了土壤膠體鈣離子,使土壤結構破壞而分散,造成土壤的板結,又會增加人們的中耕工作量。
稻田施用化肥,殺傷魚蝦,破壞了自然資源生態平衡,這是違背自然規律的行為。
化肥需要耗能才能合成,勢必成本很高,價格昂貴,增加農民的負擔。
有人會問:“如果每年都進行翻耕,土壤就不會造成‘上瘦下肥’了吧?”我們可以從中國科學院土壤研究所趙誠齋等人的分層取土進行盆栽試驗證明:雖然下層有機質與全氮的含量與上層差不多,但速效氮、磷、鉀就差多了,所以在栽后70天測定植株高度,上層為60 cm,而下層只有40 cm高;分蘗百分比,上層為50%;下層則為6%;植株的干重,上層每盆為90 g,下層每盆只有20 g。又據江蘇農學院黃細喜等人分層取土盆栽試驗,第一年上層比下層的產量高,但經過一年后,在同等栽培管理下,產量趨向一致。經土壤化驗后,不論原先是上層土,還是下層土,經過兩年后趨向一致,都又表現出“上肥下瘦”了。據分析,上層土因有植物根系參入,植物根系“上多下少”,腐爛后則表現“上肥下瘦”。如果翻入下層,被土壤嫌氣性微生物控制下,礦化度差,速效養分釋放少,仍表現為“瘦”。特別是速效磷少,是抑制作物根系生長的主要原因。根系不發達則表現吸水、吸肥力差,植株生長不旺,以致干重相差4.5倍。
不用化肥作物產量不會下降,理由有:
(1)只要在免耕條件下,覆蓋有機物便能高產。因為覆蓋物能保持土壤濕潤,土壤水分條件的穩勻化,促進了熱量條件的穩勻化,從而大大地提高了有機肥增產的潛力。
(2)我們吃的糧食大部分是淀粉,穿的棉衣、棉褲是棉花纖維,還有油、糖,這些都是碳水化合物,不過只是分子結構不同而已。植物的根取水分,葉吸二氧化碳,在葉綠素細胞內,借陽光的能量,在14種酶的作用下,使水分與二氧化碳合成碳水化合物,這就是“光合作用”。這里面沒有氮、磷、鉀三要素,所以說作物的產量95%來自空中,只有5%來自土壤。為什么要用那么多化肥?主要是氮、鉀化肥極易隨雨水等流失,磷化肥又易被土壤固定,能被植物吸收的并不多。如果將作物的秸稈與加工后的下腳料如米糠、麥殼、油餅、棉籽殼等全部還田,它們不僅能將養分歸還土壤,而且能增加肥料,如土壤中褐色球形固氮菌與巴斯德梭菌均能利用秸稈中的碳源(碳水化合物)固定空中游離的氮素,增加土壤中的氮肥。據測定:每消耗1g碳源,褐色球形固氮菌能固定氮素10~15 mg,巴斯德梭菌可固定氮素1.3 mg。土壤中有芽孢桿菌和無芽孢桿菌能使秸稈中有機氮化物轉化為銨態氮,有機磷細菌能將有機磷化合物轉化為速效磷。據測定:免耕地的速效磷為83 ppm,翻耕地為38 ppm,免耕地高出1.1倍。速效鉀免耕地為9.28 mg/100 g土,比翻耕地6.19 mg/100 g土高出34.3%。
湖南李佳才勞模在稻田套播紫云英或油菜,紫云英是豆科植物,根部有固氮菌能固定空中的氮,油菜根能釋放被土壤固定的磷。早稻與晚稻均采用免耕套播,并放養紅萍,因它的根能吸收水中游離的鉀,體內共生的固氮藍藻又能增氮,所以,在他的免耕田里不施用化肥,比對照翻耕地全部用化肥的產量提高24%。實踐證明,只要調整好作物結構,全部秸稈還田,不施用化肥照樣增產。此外,自然界的雷電也能固定氮素。雪水中含有天然激素,能促進作物生長。
三、關于施用農藥的認識
目前每年投入防治作物病蟲害的化學農藥,品種繁多,防蟲次數增加,有些單位不管有沒有病蟲害,采用定期打“保險”藥,這樣一來,造成了公害,殺死了天敵,使得害蟲更加猖獗;殺死了蚯蚓,松土工作只能由人來代替;殺死了蜜蜂,授粉工作又落到人類的頭上。牛羊誤食噴過農藥的水引起死亡,母豬聞到藥味引起流產,污染水源與食物,使人吃不到無害食品,喝不上凈化水,嚴重損害了人體健康。長期施用一種農藥會使害蟲產生了抗性,人們不得不花費許多精力與金錢來研究新農藥,對付病蟲害。劇毒農藥在一定劑量下,能改變生物的遺傳性,特別是低等生物更易產生新的病蟲品種,這樣人類將會沒完沒了地研究新農藥來對付病蟲害。大面積種植一種作物,又是一個品種,這樣最容易使病蟲害大流行。在“大水大肥”的技術措施指引下,引起作物的快速增長,均能使病蟲害的代數增加,如棉鈴蟲第二代提前進入地膜棉就是一例。
大自然生物之間,存在著生存競爭,相輔相克的現象。人類只要巧妙地利用這些關系,就能穩操勝券。韭菜與大白菜種在一起,可使大白菜免得根腐病。小麥的黑穗病菌與黃瓜的枯萎病菌最怕洋蔥散發出來的氣味。棉蚜、甘藍青蟲,馬鈴薯晚疫病,白菜軟腐病都害怕大蒜的辣味。大豆的金龜子怕蓖麻。絲瓜能減輕紅蜘蛛危害。萵苣的苦味,使菜白蝶聞味而逃。玉米間作大白菜,可減輕白菜軟腐病、霜霉病、病毒病。玉米間作花生能減少玉米螟的危害。高粱地種旱芋,能防高粱蚜。薄荷與棉花輪作,可防棉花枯萎病。
如果稻田不用化肥與農藥,會自然形成天敵保護圈,上有蜻蜓、中有蜘蛛、下有青蛙,能控制住害蟲的蔓延。
農業防治也很有效,如調整棉花體內的碳氮比,增強棉花的體質,使碳高于氮則可防蚜危害。水稻在缺氮少水的條件下(即蹲苗),生長得矮壯而結實,增加了抗病蟲的能力。水稻進行旱育苗時,就不會發生稻水蠅、稻搖蚊、綿腐病等危害。水旱輪作可防棉花的黃萎病、枯萎病。
四、關于除草的認識
人類要種植作物,必須清除雜草,否則雜草與作物爭水、爭肥、爭陽光。從原始的耕作方法“刀耕火種”,先放火燒掉地面雜草,而后用像刀一樣的工具將土壤劃開一條縫,播上種子。后來發展用犁將地面雜草翻入土中,造成無草的種床,以利播種,又用鋤頭中耕除草,一直到作物苗封林,能壓住雜草時不進行除草。到現在由牛犁發展到拖拉機牽掛各式農機具進行強化耕作。表面上看,似乎消滅了雜草,但雜草種子被翻入土壤中給保護起來了,整個耕層藏滿了各種雜草種子,只要一動土,有了空氣、水分、適溫,它們便會萌發長出苗來,這樣就會沒完沒了地清除雜草。1940年代以后,苯氧乙酸化學除草劑問世以來,相繼產生了醚類、酚類等等類別的除草劑,有選擇性的,也有滅生性的;有可濕性的,也有顆粒狀、液狀的;有土壤處理的,也有葉面處理的。種類繁多,施用技術復雜,很難掌握。現在采用廣譜、高效、微量、一次性的除草劑,比過去的一草一劑多次用藥要簡單得多。但化學除草劑如果長期廣泛地運用,勢必某些雜草會有滅頂之災。以中國人的觀點來看,“百草皆為藥”。中草藥是寶庫,不能讓它消滅,應該加以保護。它們都是土壤的衛士,能覆蓋土壤表面,使得土壤不會被風蝕、水蝕掉。它們又是土壤肥力的創造者,有些還是可觀賞的鮮花與香料,它們既能凈化空氣,又能美化環境。沒有綠色的花草樹木,好像沒有了生命,滿目荒涼。它們都是大自然的有機組成部分,不能消滅它們。
據湖南省農科院除草組李璞研究員研究,化學除草劑雖然能代替機械滅草,但對土壤微生物,特別是對放線菌有強抑制作用,一些殘效期長的化學除草劑進行土壤處理,更是后患無窮。他主張少用或不用化學除草劑,用物理滅草、生物滅草等方法,同樣可以起到化學除草的效果。在一定空間內,雜草有榮、有枯,有盛、有衰,一般春草是春發、夏長、秋實、冬枯,而秋草則秋發、冬長、春實、夏枯。它們各自有各自的發生規律,如春草發芽在秋草將要枯萎的草中,而秋草發生在春草枯死的草中,這就是大自然的規律。根據雜草榮枯的自然規律,將稻種套播在將要枯萎的小麥株間,同樣,將小麥套種在水稻中,收割時留高茬,利用前茬的殘茬來保護后茬作物,免受雀害、暴風暴雨災害。等后茬作物成茁后,殘茬便會自然倒伏而腐爛,變成后茬作物的肥料,雖然這種肥效沒有化肥來得快,但使作物不會產生大起大落的現象,使作物具有穩健的長相。健康作物才能抵御外界不良環境的能力。
雜草之間有相輔相克的自然規律,人類認識了這種規律,便可借助這種規律來“以草壓草”。現在已經證實了的如種植三葉草、紫花苜蓿、紫云英、苕子等豆科植物,它們都是優勢植物,它們生長快,競爭力強,很快能占領空間覆蓋地面,所以能排擠其他雜草,并能固氮增加土壤肥力。還有如密播芝麻能壓制香附子草;葵花的莖葉浸出液能抑制稗草生長;番木瓜和十字花科植物能產生異硫氰酸酯,對沒有萌芽的的休眠雜草種子,有強抑制發芽的作用;水田放養紅萍可抑制水田水生雜草的生長。甘薯藤長滿地面時,其他雜草就無法生長,這樣為下茬作物準備了無草地面,便可直接播種了。大麥和青稞所產生的氣味,能抑制附近雜草生長。
利用動物滅草也是好辦法,如稻田放養草魚,能食盡稻田雜草,譽名為“萬能除草器”。利用鵝不食棉花的自然規律,棉田養鵝除草經濟實惠。兔子不食番茄,在番茄地里養兔滅草的方法也不差。還有尖翅小卷蛾能防扁稈藨草(三棱草),豚草條紋甲防豚草。
物理滅草方法也管用,如深水淹稗,就是指剛發芽的稗草在稻田時,灌深水保持一周后,稗草得不到陽光便會死去。稻田生長蘆葦這種雜草,可等它長到1 m高時,用重型圓盤耙來回將其切碎成10 cm小段,而后打埂灌水,渾水進入蘆葦管中,便會死去,或帶水翻耕也能滅蘆葦。
生態滅草法是利用兩種不同的生態環境,以控制雜草的生長,如水旱輪作,這是我國古老的滅草方式,也是現代自然農法運用的模式。一般旱地雜草難以在水田生存,同樣水田雜草也一般難以在旱地生長。適應水旱兩地生長的雜草為數不多,如蘆葦、稗草。
還可以用其他辦法滅草,如用正在發酵的雞糞水有濃烈的氨氣,噴在雜草上能熏死雜草。還可利用秋后余熱,耙地誘發一年生雜草,嚴寒來臨時它尚在幼苗期,便可將其凍死(這種方法只適合北方能封凍的地方)。
現在世界各國都在研究自然農法,這是人類經過破壞自然遭到自然報復后的反思,提出了回歸自然,保護環境,生產無公害的綠色食品即自然食品,飲用無毒的凈化水等。如美國在1934—1940年間,多次發生了“黑風暴”,特別是1934年危害最嚴重,受害面積達350 km2,塵土上升2 km高。5月12日風沙彌漫,不見天日。據統計,刮走肥沃的表土3億噸,致使當年小麥減產1億kg,引起了美國農業科技界的震動。1943年美國農學家福克勒,在紐約出版了《犁耕者的愚蠢》一書,旗幟鮮明地反對翻耕,否定了犁耕的必要性。1970年美國農業專家韓丁來我國介紹了免耕法。1980年引進了日本福岡式的自然農法,遂引起了我國在耕作制度上一系列改進。現具有中國特色初級階段的自然農法已初具規模。農業部路明副部長認為,越簡單的“傻瓜”技術,其科技含量越高。這符合科學的發展規律,即從簡單到復雜,又從復雜到簡單。起初,人類的原始耕作法“刀耕火種”很簡單,一是種二是收,后來發展到畜耕,最后達到大面積用機耕。在強化耕作下,要經過翻耕、耙地、平地、播前鎮壓或播后鎮壓、苗期松土、多次中耕除草(一般進行三次中耕),收割時還要用秸稈粉碎機,加上播種與收割一共有11次機械作業(據新疆國營農場機械作業統計)。現在的初級階段自然農法又回到一是種二是收了。
再版福岡先生的《自然農法》論著,目的是使我國農業科技工作者和廣大農民更新觀念,跳出舊的農業生產模式,以便順乎自然,協助自然,不要違背自然規律。如果再進行破壞自然的農事活動,那才是真正的傻瓜。
中國鄉村發現網轉自:《論中國特色自然農法:汪明論文書信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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