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天起,社會學吧將陸續刊登“記錄故鄉”征文大賽的作品,它們來自于全國各地各個學校的大學生,作為離鄉人,當他們再次回到故鄉,那里又發生什么樣的變化?讓我們一起記錄故鄉。本文作為序刊發。
農歷丙申猴年初八,民俗意義上的春節剛過完一半,但城市空了的街道又開始擁堵起來,剛剛經歷過去一周的人口大遷徙,我們知道城市又要開始恢復自己的活力了。店鋪開業了,工廠開張了,白領上班了,餐廳的服務員也人數齊整了,我們也從故鄉回到了城市。
故鄉,那個生我養我的地方,如今似乎只生存在記憶里以及幾個重要的節假日里了。我們要外出上學,我們要外出工作,我們在外定居,我們向往外鄉,于是當我們還少不更事的時候,就告別故鄉,成為離鄉人。中國太大,當區隔被打破,當藩籬被摧毀,當農村可以去往城市,我們就被卷進這場巨大的流動性宏圖里。這是一架加速運轉的機器,粘附于上的群體無法脫身,我們快而心甘情愿的被某種向心力所吸附,奔向遠方。
遠方是他鄉,是與故鄉相對應的地理和精神空間,我們在新的空間里尋找生活的依靠和領地。老古話說“人離鄉賤”,這并沒有錯。我們脫離故鄉的親情之網絡,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重新建構自己的生活空間、網絡和原則,我們被輕視過,我們孤獨過,我們也彷徨過,但我們并不想回去。因為我們有一個夢想,那就是“人離鄉貴”,他鄉有更好的學習機會,有更好的就業機會,也有更好的夢想空間,如果說故鄉是給我生命的地方,那他鄉往往才是實現生命的地方。“異鄉人”尷尬于自己的身份,但從不后悔自己的遠行。這是因為我們的基因里都有一種古老的品質,勤奮、向上。
但故鄉終究是故鄉,它是我們逃離不了的生命起點,我們沉淀了太多的記憶,凝結了太多的情感。所以,即使我們遠行,也念念不忘那遠方的山,遠方的水,遠方的人。所謂“情懷”,往往是對一種熟悉的或認同的情感的回味,而故鄉正好是那個你一生下來就開始熟悉的場域。所以,我們每一個人都有故鄉的情結。“衣錦還鄉,古人所尚”,但那種在外謀功、回家威耀的情結現代人也未曾真的丟棄吧!我們在乎的還是故鄉人,正如那個傳播很廣的段子所寫,在北京上海是小李、小王,回到家就是李處,王局。不同的時空和精神世界里,有不同的文化原則和意義系統。在異鄉我們遵循世俗的標準,而在故鄉我們還是在禮俗的關照下生活。
“農村-城市”,“故鄉-異鄉”,“禮俗-世俗”這樣的二分法當然顯得過于粗糙,但似乎真有這種分隔于無形之中。有了二分法,就有不同的視角,你站在哪里,你的位置就決定了你的思維。所以返鄉體文學為什么總是透露出一些哀傷?因為當我們去往城市,再回到農村,然后用城市的視角去審視農村,我們當然看到的是衰敗。我們習慣了城市的燈紅酒綠,我們熟絡了城市的文化系統,我們再去比較農村,一切都顯得破舊差就是再自然不過了。所以有些人去反駁,當我們站在農村的角度,的確農村也是在發展,也是在進步,這顯然也是對的。所以,彼得.伯格說,社會學的首要智慧就是事物并非表面看上去的樣子。我們不能簡單的用所看的來呈現這個社會,更是要通過自己的社會學想象力去升華,把你所看的與更隱秘、更宏觀的結構性力量結合起來,發現更大的意義,而每發現一層新意義都會改變人對整個社會現實的感覺。
故鄉還在那里,但我已遠行!我雖已遠行,但對故鄉的情懷還在!所以我們應該對故鄉做點什么,因此社會學吧在2016年的春節推出了“記錄故鄉”活動。我們并不希望這只是一種情感的渲泄,作為一名游子對家鄉的思念和虧欠的彌補,也不希望這是一種城市視角對鄉村的檢討,作為一名有智識的異鄉人對故鄉的情懷式的發展渴望。農村是農村,城市是城市,故鄉是故鄉,他鄉是他鄉,每一個區域每一種屬性都有自己的發展軌跡,我們甚至不能確定究竟哪一種才是正確的發展道路。所以我們要做的更多的是記錄,在我們有限的與故鄉貼近的時間,去觀察,去聆聽,去把變化和發展記錄下來,去把人情和世故記錄下來。這種記錄就是一份玫寶,它將構成這個大轉型時代下的樣本片斷,若干年后會我們的社會史增加素材。
故鄉還在那里,但我已遠行!拿起筆為故鄉寫文章,我們可以做到。從今天起,社會學吧將陸續刊登“記錄故鄉”征文大賽的作品,它們來自于全國各地各個學校的大學生,作為離鄉人,當他們再次回到故鄉,那里又發生什么樣的變化?讓我們一起記錄故鄉。
中國鄉村發現網轉自:社會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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