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農業大學資源與環境學院舉行，中國農業大學資源與環境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有機農業專家李季做了《中外有機農業發展現狀及趨勢：價格、政策、技術》的主題演講，以下是PGS沃野講堂現場速記實錄。
主持人：下面請李季老師做今天的主題演講，有請李季老師隆重登場。
李季：大家下午好！很高興有這個機會跟大家交流一下我們做的工作，同時也感謝參與式保障體系研究會尹老師的熱情邀請，感謝剛才的介紹。
這里是大概這十幾年我們了解的情況，跟大家分享一下，包括我們做的一些工作，也包括我的一些思考。題目是“有機農業發展現狀及趨勢——政策、價格、技術”，我把“中外”拿掉了，重點是講國內的，中間穿插一些國外的。但上一次跟尹老師和小聶商量的時候，因為我們一直在關注政策層面的，包括市場層面的，我們也在做一些技術，今天全拿出來了，跟大家交流一下。
講四個方面內容：首先，是對整個有機農業的發展情況做一個總結。第二個，我們想把有機農業放在整個生態農業這個框架里面，看一下它的政策，目前國家的政策有沒有一些挖掘的地方。第三塊比較簡單，但是我想提出來，就是到底有機食品的價格怎么去考慮，因為我跑得比較多，看看價格這塊咱們怎么來去思考。最后一塊是我們的研究，我們剛才提到，我們做了十幾年有機蔬菜的研究，包括里面的技術，包括對有機農業的誤區，這么四方面。
第一部分：國內外有機農業發展狀況
世界有機農業種植面積。大家知道，有機農業在全世界的發展歷程從七幾年開始，特別是最近十幾年發展速度還是比較快，這是整個有機農業發展的面積，大概99年是1000多萬公頃，12年發展到3700萬公頃，這是全世界的面積，增長速度大概是在10-15%這么一個速度在發展。
世界主要有機農業國。主要的國家，這個從網站上面大家都可以看到，按面積的話前十位的國家，澳大利亞它牧草的面積比較大，因此它排在第一位。接下來阿根廷，也是有機畜牧業角度面積比較大。中國是排在第三，因為中國總的還是面積相對比較大。然后接下來美國、巴西、西班牙、印度、意大利、德國。中國在全世界占9%，大概在亞洲占了80%的面積。
但是要從有機農業的面積占它的農業土地面積比例來講的話中國就非常小了，大家看到前面大部分都是歐洲的國家，一般的一些歐洲主要的國家大概都在10%，它耕地里面大概10%的面積是有機的。當然，也有一些作物上面可能有的國家會更高，比如像德國、瑞典、丹麥它們在畜牧業上的比例比10%還要高，我們國家是小于1%。
有機農產品貿易。2012年全球有機農產品貿易是640億美元，主要的市場是在歐洲和美國，就是北美，它們兩個占了420多億，亞洲主要是日本，日本的市場相對大一些。
韓國有機農業。因為我最近去韓國去了幾次，想把韓國作為一個案例，給大家介紹一下韓國有機農業發展的過程。韓國我們從這個圖里面，大概七十年代它們開始了這種，78年成立有機農業協會，91年韓國在農業部下面成立有機農業發展計劃辦公室，開始從國家層面規劃有機農業的發展，94年專門成立一個環保友好型農業一個，可以算一個處，后面大概是每3年它有一個環保型農業的推進計劃，每3-4年就有一個。大家看，97年有這么一個行動計劃，到2001、2006年都有相應的計劃，現在韓國在它的IDA，IDA是跟農業部并列的，IDA是側重農業研究的一個機構，底下專門有有機農業的一個處，或者我們叫研究所也可以。從這個上面看，韓國有機農業起步比較早，而且在九十年代在進行整個農業的轉型。
韓國整個土地比較少，跟我們差不多，我們也平均大概一公頃的土地一個農戶，但是韓國的農產品里面有機和無農藥的，大家看有機和無農藥的加起來是17.5%，很有意義。它的農產品是三個等級，有機的也不高，就0.8，無農藥的而且化肥只施三分之一化肥占16.7%，低化學品它2012年取消了，沒有這個產品了，因此韓國現在只認證的是有機和無農藥，從這個比例來說還是很高。我們國內有機率是無公害大概基本一個晚上就可以變成無公害，我們的綠色對化肥沒有限制，因此我們的有機比例也很低。后面還要講，韓國他們還是發展得比較快。
上韓國考察時，你看到各種農田特別果園里面生物多樣性非常多，這里面大家看到這是他們土壤表層的生物多樣性的情況，右上這個圖是我們一個農戶園子里面看到他的生物多樣性的計劃，他會有意識種一些草進去，而且他種了幾十種草，不同的草發揮不同的作用。我們現在開始搞覆蓋了，但是一般也就是一兩種草。他是通過生物多樣性控制病蟲害。
你看這是一個葡萄園，葡萄園地下這個草很多的，這個草不是自然的，它是有意識的人工要種進去的，這個葡萄園已經有四十多年的一個葡萄園，它一直是在做有機。你可以看到這也是我們在那個葡萄園，你進去稍微挖開以后看到有蚯蚓、青蛙，蛇他們說也比較多，我們內地果園里面很少看到青蛙。
水稻田里面除草他們用田螺，每畝稻田放4KG田螺，靠田螺除草，也是一種生物的做法，效果比較好。我們現在東北稻田的除草我感覺還是大部分用除草劑，因為人工沒法投入，也沒有太多的技術。
這是韓國有個丹周（音）大學，有機農業研究會的主席就是這個教授，他們每年都有大量的活動。然后他們有一個很特別的活動，是他們啟動了一個以農場主為對象的有機專家的這么一個培訓計劃，而且是一個研究生的計劃，大概這些農場主每周末時去這上一天課，上一年給一個類似于學位。我們去的時候是第九次的這么一個培訓會，大概它培養了800多人在韓國，在韓國這么小的地方他們做了大量的工作。
韓國還有一個機構，就是剛才說的，叫IDA，底下有一個有機農業研究的機構，相當于我們的農科院，但比我們農科院可能要級別高一些，剛才講它跟農業部有點并行的，它的錢是直接從財政過來。這里有一個有機農業研究所，這個是它的所長。這個研究所里面目前人也不多，18個人，是專門做有機農業研究的。我們大家知道我們農科院系統大概還沒有，農科院水稻所會有一點工作，基本上農科院系統還沒有專門的研究機構，研究的力量也非常薄弱。
整個韓國有機農業總結下來有幾點，就是它們政府在推動這種環保型的，叫環境友好型農業的發展政策，整個全面實施的情況，有機和無農藥產品已經占到17.5%，應該還是非常高，而且都有使用量的限制。我們現在國內大概新修訂的綠色食品的肥料使用標準里面規定了有機肥要占到氮肥的一半，但是農藥好像難度比較大，農藥那塊沒通過，因此還是定性的一個規定，這方面可能我們還需要人家很多。
第二個，在韓國農場主里面非常重視農場內部的生物多樣性的建設，包括農場的堆肥、農場的植保產品，大量有機技術經驗是從農戶這個層面來的。他們也有很好的培訓體系，它們的價格一般是有機比無農藥大概要高50%左右，有機肥的量大概是1-2噸，而且主要是植物來源的。日本和韓國都有這個習慣，他們都喜歡用植物來源的有機肥，他們認為植物來源的病少。
另外，國家這方面補貼比較多，我了解到大概一半的錢都是國家在補貼。機械化程度比較高，另外，農場里面都有一些深加工，自己農戶要做深加工。我們也了解到發達國家農場的土地都是私有的，這樣的話他們農民的積極性還是比較的。我們碰到幾個農場，他的孩子在首爾IT工作，但是后來回去決定要繼承這個農場，因為每個農場五六千萬的資產，這跟我們國家有很大的區別。
歐洲德國有機農業發展情況。95-2004歐洲有機農業種植面積增長比較明顯，歐洲增長率到現在都到了600萬公頃的面積。歐洲里面德國相當于旗幟性的一個國家，因為德國有機農業研究現在比較熱，你看它整個增長趨勢也是非常明顯，大概從三四十萬公頃到一百萬公頃的發展速度。它有機農業面積占耕地面積比例從96年的2%發展到現在的6%左右。有機農場的數量從大概七八千發展到現在2萬多個。有機農場數量占總農場比例從百分之一點幾發展到百分之七點幾。在市場上面有機食品和飲料市場份額大概從十幾億歐元發展到60多億歐元。它的市場都在同步的發展。這是歐洲的一個總的情況，就是看出他們發展的勢頭還是比較好的。
美國有機農業發展情況。另外一個是美國的有機農業的情況，美國96年時大概是50萬公頃的面積，現在發展到將近200萬公頃，它有機農業的面積也是在上升。它的比例原來比較低，原來是小于0.1，現在到0.6左右，就是總體來講它的比例比較低，跟歐洲還是沒法比，就是它種植的比例。但是它的市場份額上升相對比面積快得多，它市場是從40億美元一直到200多億美元。我也看到美國現在超市里面有機食品發展很快，特別最近幾年好像明顯在加快。原來超市里面有機食品大概占到十或者十幾的份額，但是現在好多地方看到百分之三四十的食品是有機食品，而且有專門的有機超市。
中國有機農業現狀。
歐洲和美國的情況都在增長，我們國家是什么情況？我這里面有一個總的數據，這個數據主要是從認監委報告的數據，截止到2010年有機種植面積占耕地的不到1%，當然，這個數據大家也有疑問，有的認為還要高一點。因為要是把采集野生這部分加進來的話可能百分之一點五、一點六七。我們現在認證的企業大概有4000多家企業。產品大概有1000多萬噸的數量，1000多萬噸里面主要是植物的和動物的非加工的，就是原料的產品比較多，加工產品還是占得比較小。產值大概是800多億人民幣。出口現在相對要小一些了，以往我們主要是出口，現在國內的市場要遠遠大于出口的市場，出口只有2億美元左右。
中國綠色食品有機食品生產比例。這個是我們從綠色食品中心搜集的資料，就是05-2011年我們國家綠色食品、有機食品占整個耕地面積的比例。從這個上面看，最底下是有機食品的面積，大概是0.4徘徊的這么一個比例。這個數跟剛才那個數還是有出入，我現在沒查到是什么原因，因為現在大家知道我們的統計數據還是比較缺。綠色食品這個上面有可能是只統計了它認證那部分了，但也反映出有機還是在徘徊，沒有明顯的上升，從它占耕地面積的比例。
綠色食品在上升，現在大概占到1.77%。這兩項加起來是2.17%。我們說要把無公害加進來的話，或者我們前一段討論生態標志產品加進來的話，現在可能也就大概10%這么一個范圍。總體來講，特別是有機現在還是有問題，綠色發展比有機好一些，兩個加起來比例也不大，大概就這么多。
大城市郊區CSA發展。大家知道，最近幾年，可能在座的，包括相關的一些機構推動下面，城市周圍的有機農場，參與式的有機農場或者休閑農場這些都在發展，很大程度上推動了消費者這種認知。
大型企業進入有機農業。另外一個趨勢是一些大的企業開始進入有機農業，聯想有兩個產品在做，大連的萬達也在介入，但是萬達好像是在給自己的職工做副食品的基地，北京的匯源也在拓展，去年浙江的海亮在東北生產一些，主要是谷物類的這方面產品。
問題與發展趨勢。總的判斷，我們國家現在有機農業這塊從政府層面還是沒有一個清晰的目標，因為國家也沒有規劃，有機農業在農業部本身也不被認可，或者不是它主要支持的對象。環保部跟認監委又沒有能力去推動，目前從政府層面是沒有規劃有機農業。
另外，從研究層面總體來講我們研究力量不足，大概我了解我們科技部還沒有支持過這種有機農業的項目，去年是南京環保所他們啟動了一個項目，也是偏這個軟的評估性的項目。另外一個，從基層來講技術力量更缺乏，實際上可能我們在座有一些農場大家也感覺到找不到這方面的人才，基層非常缺乏人才。市場層面問題也多，2012年出了一批問題以后現在超市里面好像看不到多少有機，整個有機產品的信譽問題非常大，現在實際是想買的去哪買。我個人感覺，現在有機農業是在靠市場推動，靠消費者在推動，應該講還是在市場上面是上升的趨勢。
第一部分我們是把國外的情況包括國內的情況都說了一下，歐美在七八十年代把政策解決了，我們國家現在政策基本沒解決，現在還是徘徊的發展階段。但我感覺從消費者、從市場、從一些民間的力量，包括一些企業這方面應該還是一個蓄勢待發的這么個階段。
第二部分：中國生態/有機農業政策分析
因為我不是做政策研究的，可能我們有的老師在做，我們是從生態農業這個角度想提出一些自己的思路，跟大家交換一下。
生態農業概念體系。在生態農業這個體系里面，大家知道是最早農大提出來的三位一體，就是無公害、綠色、有機的三位一體，早期我們綠色還有A和AA的這種思路，整個講生態農業目前還是這么一個三位一體的概念，也就是說這三種產品是在整個生態農業體系下面生產出來的。現在我們也在提出來，比如說無公害是不是就轉變一下，或者把這個產品拿掉，重新換一個叫生態型的產品，還是保留這個產品，比如說再重新對它的認證這些要提出一個新的要求。綠色還保持它目前的這個位置，但是綠色里面要明確綠色到底要對化肥、農藥限制多少。有機在這個塔尖上面，要提出它的目標。現在國家層面對這三個還沒有完全定位好。
中國生態農業的主要階段。我們看一下中國生態農業發展的情況，我們國家基本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大家討論生態農業，有機農業實際上那個時候也開始了，當時的一些概念已經開始了。90年我們國家成立了整個綠色食品計劃，95年啟動的是無公害農業的農產品的行動計劃，比綠色還晚了一點，05年是有機的國家標準頒布，有機農業進到一個快速發展的這么一個階段。總體實際上是進到九十年代以后速度加快了。
一、中國生態農業發展。我們回顧一下我們國家生態農業發展的情況
中國生態農業發展階段。我們國家生態農業分了幾個階段：
七十年代后期到八十年代中期，那個階段主要是大家在討論生態農業的概念，爭論也比較多那個時候，而且當時主要開展的是一些小規模的實驗。
第二個階段是八十年代中期到九十年代初期，那個時候主要是在做一些生態農業在村一級這個水平上面在做，農場水平上面在做一些工作，做一些小的實驗示范的工作。另外，大量在開展生態農業的模式和技術，這方面的工作好像還是比較多，大概在每個區域都提出模式和技術，大家知道，早期像稻田養魚這些體系都是那個時候提出的，好多也是總結的，是農戶自己實踐，然后一些科研工作者又總結出來的。
第三個階段是九十年代初期到2002年，2002年是這一段國家啟動101個生態農業縣的建設，七個部委組成的，在縣級水平上開展生態農業的示范，這里面也有大量的生態農業技術包括生態工程在里面。
從02年以后特別到現在，國家層面生態農業工程項目停止了，生態農業這塊工作并到現在的科教司，生態農業從國家層面的組織就停動了，大量的工作實際上是分散到各個子方向或者小的方向。比如生態農業一部分領導都在做沼氣，而且國家專門有大量的經費支持農村的沼氣，有生物多樣性的保護，有外來植物的入侵，包括最近幾年的循環農業這些，包括低碳，都在分散發展。但是國家層面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整體性的推動，不像2002年之前國家推動了兩屆大概8年的時間。因此我們感覺技術層面發展比較快，國家層面現在還不如早期的時候。
這是第一批，當時我們學校是負責西北的12個縣，第一批生態農業縣，大家可以簡單看，這是早期的，然后51個縣建設以后的，早期這些縣它的GDP、GAP包括農戶的凈收入比國家的水平還是要低一些。但是經過4年的建設以后，整個這幾個指標都在提升，反映了當時生態農業建設還是有很大的成績。
比如黃土高原是大量開展植被的恢復，陜西的延安大量在丘陵地區種果樹，種蘋果，然后整個生態環境得到極大的改善，另外，農民的經濟收入也提高得很快。
在西北包括東北提出了這種四位一體的，大家知道，在日光燈室里面養豬，豬項目生產沼氣，在里邊再種菜這種結構，就是四位一體。在當時情況下面，小規模的農戶還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中國生態農業主要成就。通過當時的生態農業
建設有幾個成績：首先是促進了整個農業跟農村經濟的持續和健康的發展。第二個是提高了農業資源的利用效率。第三個是在不同的農業區都建立了一部分示范點，起到示范作用。另外，生態農業也推動了公眾對環境保護的認識。當然，最后也形成了一些模式和技術。這是對當時生態農業的總結。
農業部10來環境職能變化。農業部在生態農業這個方向上面發生了一些變化，就是02年生態農業項目停止，環能司撤消，沼氣進到一個大的發展階段，另外同時又啟動一些獨立的專業的行動計劃，包括生物多樣性、外來植物入侵，包括清潔生產等等。但是大家知道，像沼氣項目到現在的話，實際上從地方來講沼氣項目單一的這種技術又遇到很多瓶頸，農業特別是生態環保型農業還是需要綜合的體系來規劃實施，沼氣如果沒有后續的土地利用，種植和養殖再建立種養協調的話，如果建立不起來還是個污染。
科技部農業生態環境項目變化。從科技部層面都在變，每五年是一個新的熱點，無機農業五是持續農業，十五是生態農業，“十一五”是面源污染，“十二五”是循環農業。實際工作差不多，從科研角度還是那么多工作，但是每年都在變，這是我們國家的一個特色。
生態農業產業化加速。國內興起了很多生態農業的公司，一些大型的公司走向綜合化，比如養殖的公司開始往加工、開始往種植這些方面發展。還有一些大型的企業，包括工業企業進到生態農業領域，整個生態農業產業化在加速。
農業環境問題越演越烈。與此同時，我們國家的環境問題也在越演越烈，包括農業外部的水污染的壓力在加劇，農業化學品過量使用，食品安全誠信缺失，重金屬污染爆發等等，現在大家看到這些問題越來越多。從我們研究者角度這個蓋子揭開得非常少，有好多蓋子還沒有揭開，只不過現在這些問題隨著經濟的發展、隨著大家的關注在爆發。
這是我對生態農業一個回顧，就是我們國家大概總的感覺是最近這十年在國家層面沒有太多的動作，因此大家也看出這些問題就越來越多。現在基本上農業和環境這個問題非常突出，越來越難以協調，就是靠單一的技術很難解決這個問題。農業和環境靠單一技術是解決不了的，還是需要一個綜合，需要國家層面要有一個清晰的思路來解決。
二、中國生態農業發展存在問題
（一）單一問題未得有效解決。總的來講，現在來看一方面是單一問題沒有得到有效解決。
耕地減少。現在大家知道18億紅線我感覺是沒法控制。大家知道，最近幾年土地流轉以后占地的這個趨勢非常明顯，現在社科院的結果是流轉土地大概有50%是用于非糧的，因此這里面問題還是比較多。
地下水超采。地下水超采的問題基本沒有解決，今年國家一號文件里面曾經提出來了，但不知道怎么落實，就是在華北地區，特別像河北這種地下水超采的地區，就讓它把小麥別種了，種一些耗水少的作物，但是小麥不種的話就要給農戶補貼。這個政策是提出來了，但是現在怎么落實還不太了解，總體上講地下水超采還在加劇。大家知道，北京市地下水超采非常嚴重。
地表水退化。地表水污染這個事情大家都清楚，基本上北方的河流要么污染，要么干掉了。我前一段發了微博，就是我們去河北一個旅游區，進去全是溪流，水很多，跑到頂上去看是一個塑料板子，它是直接把水打到山頂，然后有一個池子，然后用塑料管子流下來，也是比較難為，沒水嘛，想造點水，我們現在水都成造景的一個工具了。
土壤肥力減少。這個大家知道，現在農戶不愿意用有機肥，在糧食上面基本一點有機肥也沒有。過去是種植的農戶都會有一點養殖業，就是傳統的農業里面種養是結合起來的，那個時候養殖業的需求回到種植業。現在我們國家種植業和養殖業是分開的，現在農村從衛生角度要把豬搬出去，搬到一個小區里面，糞便集中在那個地方，糞便要處理，跟種植業就分開了。大的養殖企業，蒙牛、伊利，包括廣東的、福建的，規模越來越大，恨不得50萬頭豬養在一個地方，這樣的話它就把污染集中在一個地方，它的廢物就沒法進到土地。因此我們的土壤肥力現在在減少。
化學品過量使用：氮素問題。總的來講這個情況現在大家認識比較多了，農大最近幾年也有好多研究成果，大家知道反映了我們國家的化肥使用過量，基本上比美國都要超出一倍了差不多。總的講這個趨勢目前還沒有停下來，就是我前面講到化學品使用的慣性非常大，基本現在沒有停下來，在山東壽光農戶找要年有機肥使用的了，但是加起來那個氮更多。而且近幾年水溶材料在增長，加劇了氮肥的投入。特別是經濟作物，蔬菜上面一年賺2萬塊錢，你讓他使5000塊錢的肥料他都愿意。
化學品過量使用：地下水污染。這些結果沒有公布出去，02、03我們在壽光，基本上60%的地下水污染，現在大家都知道，而且也沒有辦法，地下水一旦硝酸鹽污染以后沒有辦法再修復，現在講的是重金屬的修復，地下水的修復現在還沒有人提。
化學品過量使用：農藥。里面還有農業的問題，一個藥店能看到300多種藥店，在河北看到130多種農藥。對一個專業人員都很難分辨我用什么農藥，基本在靠經銷商推薦。
集約化養殖場污染。每年30億噸養殖場的糞便，有機肥場用了1億噸，就是30億噸里面我們真正商品化利用只有1億噸，大概百分之四五十是農戶這種簡單堆后的利用，還有相當一部分進到環境里面。
農田生物多樣性性降低。這個很少人關注，這是我們一個長期定位實驗的數據，就是我們93年開始的一個小麥、玉米上面的長期定位實驗，這里邊的結果是93-2003年總的結果，反映了一個什么？第一行是微生物，微生物在最右邊是化肥，化肥微生物量只有145，用了這種傳統的堆肥是225，生物堆肥是233。大概在糧食上面減了50%左右，就是微生物的量。這是微生物總的量。
下面是蚯蚓的數量，常規是180條，生物堆肥是588，化肥只有生物堆肥的三分之一，減少得很多。生物多樣性是復雜的，我們理解有機農業里面病蟲害控制是靠生物多樣性控制，不是簡單的找個藥控制，要建立生物多樣性高的土壤和農田的體系，土壤的病蟲害要靠土壤的生物多樣性控制，地上病蟲害要靠地上植被生物多樣性控制，但是這個大家關注得很少。現在我們看好多有機農田基本是單一作物，很少考慮多樣性。
河北曲周有機蔬菜長期實驗，蚯蚓變化。蚯蚓在常規的農田里面很少能看到了，我們現在好多有機基地也看不到，是不是真有機看一下它的蚯蚓就知道，也是生物多樣性的標志。
（二）整體生態農業發展緩慢。
總體判斷總的來說是，老問題依舊，新問題又產生出來，國家在環保農業決策徘徊著。我們最近在寫一本生態農業的書里面曾經提出思路，但是前面又加了叫“高效生態農業”或者“現代生態農業”，生態農業它老想跟常規農業糾結在一起，很難調整大的調整。但是企業投資和社會層面對生態農業在關注，而且關注在升級。
三、中國生態農業發展思考-再整合。
農業轉型思考。我們認為我們國家農業發展跟經濟發展一樣，是進到改革的深水區，特別最近幾年資源短缺、環境惡化，食品安全問題，農業四面救濟，把大家好像趕到了死角，這里面最大的問題是農業和環境怎么協調，解決農業和環境的協調從局部修補做不到，必須從國家層面做出農業轉型的頂層設計，包括對農業的發展路徑和政策要做出規劃。
農業轉型。我們覺得所有發達國家都經歷了農業的轉型，農業的轉型是對農業重新認識的過程。現在來講，農業更多的要考慮別的功能，就是農業不只是生產出一個農產品來供人們去食用，而且農業可以產生利潤，同時農業還有承擔大量保育自然資源和改善生態環境的責任。而且大家知道，農業還有休閑的功能，還有環境的功能。最近國內的一些城市提的這種叫“三生農業”，就是生產、生態、生活的協調，實際也是這方面的考慮。大概發達國家都經歷過這個，就是不能把農業簡單的考慮就是一個糧食問題、就是一個口糧問題吃飯問題，農業還有更多的功能，不全面思考的話整個農業的轉型就很難進行。
我們比較了一下，別的國家轉型基本是人均GDP到3000美元左右的時候就開始轉型，韓國是在87年達到的這個，日本是在73年就達到了。韓國的環保型農業的轉型是九十年代開始的，日本還要晚一些，日本是92年開始大量專業的。這些轉型實際都跟91年國際農業和環境會議發表那個登博斯宣言，就是可持續發展的宣言很大。我們國家2008年人均GDP超過3000美元，08年到現在，我們感覺也到了轉型的時候了，別的國家都在轉嘛，我們也要轉。
另外，從我們國家的情況大家也看到，我們經過三十年的快速工業化發展，現在農業已經進到高污染和高風險的階段。我們花費農藥使用量都要超出1-2倍，抗生素的使用，就是畜牧上的抗生素使用非常驚人。地下水的硝酸鹽污染像剛才提到壽光達到60%。我過去給學生講課收集過資料，國外所有其他國家超過10%就算最高的了，因此我們國家污染程度還是相當嚴重。也就是說別的國家污染不重都轉了，那我們這么大環境壓力下面轉的需求應該更迫切。
發達國家轉型過程中都沒有出現糧食減產，你可以大量發展綠色的，大量發展生態產品，然后一部分發展有機。因此從這個角度，比如化肥減少百分之二三十，但是把其他別的技術上來的話產量完全不會減，因此我們覺得這種顧慮沒有必要。當然，我們不是研究貿易的，不是研究農學的。另外，轉了以后可以用好多環保的政策，就是所謂的綠箱政策，回避WTO的貿易壁壘，這里還是有機會在里面。
我國農業向環保轉型需要做些什么？我們在最近農業部寫的《生態農業》這本書里面是提出轉型的想法了。我們最初的想法把生態農業單獨拿出來，判斷一下到底現在生態農業怎么構成，假如就是綠色食品、有機食品再加無公害，國家完全可以提出生態農業能不能發展到30%或者60%，可以提出這么一些目標來，相應的，國家做出一些大的調整。但我們這種想法現在能不能實現也在討論的階段，農業部現在好像還不敢下這個決心。
一個是整個轉型里面我們是希望從頂層提出這種轉型的戰略，吸收日韓經驗，修改農業法或制定專門的農業環境保護法。
第二個是在農業部組建環保生態相關職能司局，相應建立不同層次的政府管理機構，并且協調相關科研院校機構支撐體系。每個大學現在都有資環學院，但是在地方特別縣一級、省一級這些還是缺得比較多。
第三個是要統籌國家的補貼政策，因為大家知道，假如你完全轉的時候，那你要重新梳理，就是哪些是不利于友好農業的補貼政策可能就要取消掉。比如現在大家知道每年補貼化肥的大概還有七八億，因為生產化肥時用的煤炭、氣這些的價格補貼。假如你還在大量補貼這種化肥農藥，這邊始終降不下來，環境友好型就很難推動。我們現在綠色食品、有機食品補貼非常少，假如我們有機食品有歐洲這樣的政策，就是農戶在前兩三年過渡期造成的產量由政府補的話我想這個會推動很大。現在各個省綠色的產品在補，但是從整體層面來補現在還遠遠不夠。
第四點是我們是提出來想把無公害取消掉，然后提出一種生態認證的，再加上綠色，再加上有機，這樣把生態、綠色、有機重新界定，包括到底里面減多少化肥和農藥，這樣下一步可能會清晰一些，不然很難整體推動，補也沒法補，因為不給我減，我怎么補你？因為綠色95%還是化肥，我怎么補你？
第五點是希望推動全國生態農業整個建設的行動計劃，就是現在你發現好多東西，污染的問題、環境的問題，靠單一的技術沒法解決，必須重新進行整體的協調布局，進行監控。也涉及到有機農業的政策，我們感覺沒有國家層面農業和環境頂層的政策設計的話，我們有機農業恐怕底下也很難有突破，國家沒有頂層設計的話我們有機農業在里面很難發展。
第三部分：國內外有機農產品價格分析
選擇有機食品的考慮。一個是健康，有機產品沒有化學品的殘留，然后它沒有使用人工的肥料，相對來說沒有農藥的殘留，但是不能說它絕對的沒有，因為農藥、肥料、抗生素殘留比較低或者很低，沒有轉基因這些風險因素，因此大家認為健康。第二個是環保，就是你消費這種產品等于你在支持這種農藥，這種農業對環境是友好的，這樣的話你在推動環保。
有機食品農藥殘留低。這個工作是他們在瑞士的工作，調查了800多個常規樣品和90幾有機樣品，殘留水平低于國家那個標準的常規占68%，有機只占8%。殘留高于那個標準的有機的是0，常規的是7%。這個是指的農藥的殘留，就是說從他們總結的這個下面看有機農藥殘留明顯比常規的要低，從幾個層面都低。
有機蘋果多酚含量高。有機蘋果它的一些營養成份比較高，或者一些有益于健康的成份含量比較高，在這個研究里面也是瑞士做的，就是蘋果里面多酚含量，這里面列了四種酚，97、98、99年的數據，括號里面有機比常規的都要高，97年高出18.7%，99年是高出6.3%。
歐洲消費者購買有機農產品原因。由于這么一些考慮，就是有機里面確實一些化學品殘留低，然后它有益的一些成份比較高，因此大家也愿意購買有機產品。這是歐洲做的歸納為什么消費者要購買有機產品，我粗略的過了一下，大概第一個原因是健康，就是吃了有機的是有益于健康的，就是自己的健康或者是孩子的健康，或者是家里面老人的健康，健康因素是第一位的。
第二個因素是口味，就是有機的確實這個口感要好，有風味，這對我們中國人來講還是講究口味，因此他希望吃了這種有味道的，或者大家老說“小時候的味道”，這也是一個因素。第三個因素是推動環保，或者更往前發展就是提倡一種健康的生活方式，這些因素比較多。
還有一個因素英國提到有利于本地的農場和公平的貿易，就是大家都消費本地農場的產品，然后有利于把本地農場活躍起來，然后讓它有生命力。剛才齊總提到北京郊區沒有勞動力，也就是說沒有真正的農民的話農業是沒有生命力的，一個地方要考慮農業的活力和生命力。但是反過來，不買有機食品也有好多原因，有價格原因，有質量原因，有缺乏信息、不信任等等。他們面臨的這些跟我們差不多，我們也是這么些因素。
歐洲有機農產品價格優勢。這個表里面列的是歐洲的幾個國家02年時候有機農產品比普通農產品價格的一個優勢，實際上這個就是指的有機農產品高于那個普通農產品的比例，基本是在30%-120%。發現在丹麥、德國這種發達國家它的價格比例還要低一些。比如牛奶在丹麥只高出19%，德國只高出42%，英國38%，在意大利要高出一倍。我想這種數據還是可信的，因為它是針對歐洲的，而且不同產品。就是它們的價格還是比較合理，30%-120%，比較合理的空間。
歐洲消費者支付意愿。你再看歐洲消費者愿意支付的價格，前面第一行指的是價格高出5%-10%支付的比例是45%-80%的人，高出50%-60%只有3%-15%的人愿意買。
美國有機蔬菜水果價格優勢。2013年最下面的是常規的，上面是有機的，針對不同的品種，左邊是蔬菜，右邊是水果，實際上它的價格，比如蔬菜的話高的時候像番茄最高的也就是10%幾到40%幾，2倍多大概3倍，低的時候是10%幾的比例。水果差距最大的是35-50多一些，高出一倍。
韓國超市雞蛋價格，左邊是有機的，右邊是常規的，高出48%。韓國超市西紅柿價格高出25%。美國超市牛奶價格是它的2倍，這邊3美元的話那邊6美元。蘿卜高出41%，相交高出42%。西紅柿高出33%。因為有的時候你要注意它是不是一個品種，要比對。
何時價格回歸？它們高出一倍算是高的，大部分是30-50%，但是我們的價格蔬菜大概5-10倍，牛奶的價格也要到10倍那個價格，水果也有5倍的價格，我們價格還是比較高。這個問題我也跟底下一些老板建議說，你們能不能降低一些價格，可能你的消費者就多了，市場就大了。
大家說，現在的價格都不賺錢，讓我價低就更不賺錢，我感覺恐怕不是這么簡單，關鍵是大家還是要調查這個消費群到底有多大的消費能力，研究好市場以后回來來合理定價。因為假如說就是50畝地，那是沒辦法，你可能一斤菜賣50塊錢都賠。因為每個企業都有一個回報點，就是你達到那個規模的時候才是你的回報的點，你達不到就是賠錢。假如說你達不到之前賠都不愿意，那永遠發展不下去，任何一個企業都是，這里面我感覺隨著市場逐步的擴大價格肯定要回歸，現在大家有點把它當成是一個奢侈品在做，這個市場就很難健康的發展起來，這是價格，內容不多，主要是想被這些信息提供出來供大家討論。
第四部分：有機農業研究、技術及存在誤區。有機農業我寫了一篇文章叫《誤區》，八個誤區一塊跟大家分享一下。
一、中國農大有機蔬菜研究基礎。
有機農業研究工作。我們這個院里面的生態學一級學科，在全國78個有機農業研究工作。、依托生態學一級學科，2012年全國一級學科評估排名第十（78個）2、國內首個有機農業重點實驗室3、國際有機農業研究學會(ISOFAR)理事4、中國農學會有機農業專業委員會主任（籌）5、組建科技部國家有機農業產業技術聯盟
科研水平。盡管國家層面專門針對有機的項目很少，但實際上我們也在做一些工作，包括“十二五”、“十一五”也有一些相關的工作，這方面工作比較多，
我們02年在曲周有機蔬菜長期實驗，主要是在日光燈室里做，北方的日光燈室，相對面積沒有現在受光的下沉式的溫室面積大。這個里面02年時測過它土壤的情況，基本那個時候土壤的有機質、全氮、全磷、速效鉀等這幾個它們一開始水平基本差不多。
實驗設計：實驗開始前土壤理化性質。我們的做法是在有機里面完全按有機農業的這套技術體系，但是我們施的氮肥比較高，氮肥是890，常規的是860，我們有機的跟常規的差不多，為什么要這么高？就是擔心產量。因為確實我們在這個實驗之前做過這種工作，一般氮肥下到600的時候產量要低一些，但是我們的氮全部是通過堆肥里來，氮在800多磷差不多是300多，鉀要遠遠高出常規的鉀，有機肥里面鉀的含量比較多。
實驗設計：養分投入，農藥使用和灌溉情況。總的氮磷鉀投入常規1400，有機是2500，多出來是鉀，農藥完全不用化學農藥，用生物農藥跟綜合防治，灌溉基本沒變化，跟常規的一樣。
實驗設計：理念種植品種。種了20場的蔬菜，一年兩場，現在一直在做。基本品種春天是以西紅柿為主，秋天是以黃瓜為主，有時候會種一些青菜、茴香、茄子。
土壤有機質。在我們這個實驗02-06年這個數據，06年表層有機質達到5%左右，從不到2%增加到5%。2012年我們測過這個數，有機的達到8.7%，無公害的2.4%，常規的還是在1.6%左右，常規的那塊地也使點機糞，那么還是比較低。大家知道過去農村的菜園土每年大大施農家肥的話有機質含量也會很高。
不同施肥措施對土壤微形態影響。上邊兩個是常規的，下面是有機的，反映土壤微形態結構，微形態通常理解團力結構，比如靠右邊這兩個圖片，上邊按他們的定義是中度發育的團聚體，里面有一些孔隙。下面那個有機這塊土壤團力結構發育非常好，孔隙非常多，顆粒也非常多。
土壤微生物碳和氮。黑的是有機的，黑的比最左邊的高出1倍。這是在07年底測的，有機土壤微生物比常規要高出一倍。
土壤酶活性。微生物多了以后產生的酶就多，我們做了五種酶，五種酶都比常規的要高，這是0-20公分，20-40公分一樣的趨勢，微生物多了、酶多了，轉換過程就快，比如氮的轉化、磷的轉化。
土壤蚯蚓密度變化。這是06年做了五次實驗，黑的是有機的，白的是常規的。這里面看到有機蚯蚓明顯高于常規的。每平方米蚯蚓條數有機最高1300左右，常規的話超不過200。有機土壤里面蚯蚓非常多，大概是常規的33倍。
不同種植模式下土壤線蟲總數。大家有人認為線蟲是有害的，但是實際絕大部分線蟲是有益的，只有吃植物根那個是有害的。在我們做的工作里面，大家看到這個綠的是有機的，藍的是常規的。左邊是0-10公分，右邊是10-20公分，基本都是有機的要高，線蟲的總數也是有機的要高。從線蟲不同分組上面基本都是有機的要高于無公害的、高于常規的。
蔬菜產量變化。主要兩個品種在這列出來，西紅柿從03年第一場開始，一直到2012年，西紅柿的產量基本沒變化，最右邊那個白的是有機的，藍的是常規的，西紅柿每年差不多，但是有的年份高、有的年份低，這跟氣候有關，但是所有的年份里面西紅柿是沒有減產的。黃瓜02年減產了55%，第一年的時候，因為在我們實驗這個地方每年秋天11月遇到連陰的時候馬上溫度就下來了，溫度下來很容易土壤的病害上來，大家知道有機體系里面最難控制的是病，病害一旦上來之后我們02年減產55%。03年我們種的是青菜，我們不敢種黃瓜了，結果減產減了80%。但是發現02、03年以后，04、05一直往后走基本都不減產了，就是有機在過渡期，我們這個實驗是前兩年過渡期時減產很危險。而且像我們這個實驗是在秋天黃瓜上面有風險，在西紅柿上面沒有變化，不能簡單的說有機就減產。
有機茄子生長狀況。最近幾年有機產量比常規要高出20%左右，這是2011年的茄子，這是收獲，有機茄子明顯比常規茄子健壯。常規的已經枯萎了，左邊的有機的非常綠，說明植株很健壯，自然它的抵抗力就強。
土壤硝態氮變有機體系里面投入氮和常規是一樣的，但是投入同樣氮的情況下我們研究了2米土層硝酸鹽總的含量。常規含有大概2000公斤的氮含量，有機只有887。也就是說我同樣投入一樣氮的情況下，留在土里面的氮有機的比常規的低了大概一半還多。我們在研究氮肥這么高會不會有環境的風險，環境的風險第一個是不是在土里面留下多的氮，第二個是這個氮是不是進到水里面，土里面有機環境風險并不高，比常規的還要低。這里發現有機靠最左邊曲線，三角形是有機的，說明它的含量是比較低的。這是08年，結果差不多都是這樣的。
不同年限黃瓜霜霉病生生情況。我們每年在調查病蟲害的情況，黃瓜霜霉病4年的結果最上面是常規的，常規的在4年里面發病率是最高的，最下面藍的那個是有機的，反映了有機情況下面發病的情況不是沒有，不能吹過了說不得病，只是得病輕，而且輕的情況下你不去防也可以，它自然就抵抗過去了，發病程度比較低。
主要結論。這個實驗現在來看主要的結果是有機的產量還是可以跟常規的一樣高，當然，前面講了，就是你過渡期確實有風險。現在我們好多基地怕減產有時候就會違規，實際上你讓它減產兩年以后就沒事了，就是這兩年怎么過是一個實際的問題。第二個，長期大量用有機肥，我們的有機肥都自己發酵、自己堆的，每年都是從附近拉的牛糞、雞糞在堆，長期這么下來它的有機質養分提高的非常明顯。另外，土壤里面所有生物指標在有機體系里面提高非常多，蚯蚓是最明顯的，微生物大概高出一倍。當然，還有好多其他指標。我們現在有學生在做，土壤里邊所有的生物都在研究到底它怎么變化。從氮的角度，有機系統氮的風險并不高，有可能是氮大量的進到植物里邊了，說明有機體系的產量、效率可能比常規要高，另外它的抗病性明顯提高，就是它發病的情況比較輕。我們這塊地現在基本不用什么藥了，有機的體系到后面就越來越簡單，不需要費多大的力氣了。
有機蔬菜推廣工作。這一塊地的工作，02年我們做了3個日光燈室，08年我們又開展了9個日光燈室的實驗，后來大概在2010年、2011年開始做推廣，一開始在附近杏園開展100畝基地的研究推廣，后來2011年在河北肅寧，當時是200畝，現在已經擴展到700畝。后來在江蘇現在也有600畝的基地在做。外圍還有一些，北京，包括上海還有一些工作在做。
河北肅寧城譽有機農莊。這是今天帶過來蔬菜水果過來的肅寧農莊，整個基地是完全控制的，地是完全租過來的，農場的工人只是工人，所有的投入品完全控制，技術這些完全控制，因此應該講做得還是可以。2012年我們在中央做了5天的有機食品的節目。
我們產量問題也解決了，有機的品質要好，整個土壤越來越好，我們在探討有沒有可能建立一個有機土壤的標準，有機基地堆肥有沒有標準，把這些標準逐步建立起來會規范，會逐步把這個行業往前去推動。
二、國內有機存在誤區。
在網站上面我看到有二十幾個誤區，我這里根據我自己的認識總結了8條誤區，一塊和大家分享一下。有機里面做法比較多，大家不可能按照一個做法去做，但確實有誤區，誤區有時候會誤導領導，也誤導人民。
誤區1：有機農業就是回歸傳統。相當一部分人認為是自然農法，提倡“不耕作、無農藥、無化肥、不除草”，我們講是“懶漢農業”，什么都不管了，自然的做法。這種做法在沒有農業的技術支持下面有的人僅僅是去玩了，這種農場是比較普遍的。當然，慢慢那么自然的也可以，但是你可能沒有這些技術支持、沒有管理的話，最后連雜草都控制不住，最后長的都是雜草了，可能你的品質不一定好，最后就是大家一看你不像個農場。我們講有機并不是沒有技術，有好多技術是可以支持的，這些技術支持上去的話還是可以把它做得很好。
日本當時寫《一根稻草的革命》那本書的福岡正信是想探索自然農法，只不過我們有時候片面把他的無為做法吸收過來了。這是第一個誤區，如果你是玩的話那就不用管了，反正你不需要產量、不需要效益，但是真正做這個行業還是不排除技術。
誤區2:有機農業是不可實現的。這個在包括我們好多技術專家，比如隨便問周圍搞蔬菜的專家或者是搞一個養豬的專家，你說你不用那些東西能不能長，絕大部分的技術專家認為是不可行的，這么多年的依賴藥物、依賴化學的產品，他認為一旦離開以后就沒法。比如有的人后來說菜怎么可以呀，原來大家說日光室里面種不出有機蔬菜，后來說陸地更沒法做了，說陸地里面的蟲子飛過來怎么辦啊，有一部分人在這種觀點和情況下面認為有機農業就跑到原始的地方去，鳥飛不到地方的去發展，把有機農業邊緣化。
這里面還有一些觀點，比如大家知道去年我們學校的院士說“中國都污染了，到哪去發展有機農業。”這些影響都是比較大的。有機農業有一些做法是按照綠色食品做的，一定要測水、氣土，實際按照歐洲體系沒有這種做法，只要按照有機的來做，慢慢過渡就轉換過來了，氣誰能管啊，氣是國家的事，土、水是可以轉變過來的，不是說完全逼到那種野外去做有機。分析起來再看的話，歐洲200年的工業化比我們時間更長，歐洲污染的土地基本都覆蓋了，那它為什么發展有機農業？這里面還是可以做，就是土壤實際上也是可以改過來的，你種上幾年那個土是可以改過來的。水現在我們都污染了，用地下水這些還是可以。
誤區3:有機農業等于低產農業。
這個在農業部里面非常流行。上面那個圖是瑞士他們的結果，你看黃的和紅的是常規農業產量最高的，底下那兩個是有機的，N是不施肥的，它有機的確實低，它是所有作物總結起來的。但是我們的實驗里面西紅柿基本是不減產的，蔬菜水果現在也不是產量的階段，大家知道好的蘋果種植基地人家現在不考慮產量了，人家現在考慮你能種植多少大個頭的、品質達到多少。
煙臺他們有的在控制不要超過3000斤產量，產量低的話效益反而更高了。也就是說不是簡單的說有機就減產，糧食上面我沒有拿數據出來，我們做的93年以后的實驗，基本上一畝施500公斤有機肥可以做到跟化肥一樣的產量。但是糧食上面500公斤有機肥這個成本是高，有機產量要提高的話你的投入確實要增加，就是投入上去產量是會有保證的。像歐洲它就不投入，或者農場自己內部解決我的有機肥，我自己養多少頭牛就自己內部解決，它投入水平低，因此它產量也低。所以這個東西不能簡單一概而論，要看情況，看不同的作物，看不同的季節，看投入水平。
誤區4:有機食品營養價值高。
大家宣傳時都提有機營養成份一定高，但是根據他們98年歸納下來的這些指標，就是這些營養物質增加的比如VC大家普遍認為有機的高，確實增加得多，有21個研究是增加了，但是也有3個研究是減少了，有12個研究VC沒變。我們在研究里面有測VC，有時候取了樣，放上兩天VC變化就很多。比如鈣的話確實有21個研究是增加了，有6個是減少了，也不能一概而論，可能在某一個品種上面、某一個指標可能確實有，但是不能一概而論說一個指標在所有作物上所有品種不是增加。總的大家從這里面看到這些營養指標增加得概率比較高，硝酸鹽肯定是減少了。
誤區5:有機食品就是環保安全的。
這個觀點我們現在從化肥農藥投入的角度，化學品少了自然減少對環境的影響，從這個角度是對的，但是因為環保有好多指標，比如溫室氣體排放。溫室氣體排放丹麥做的研究里面，大家看，比如西紅柿有機溫室氣體排放還要高出那個常規的，別的，比如豬肉差不多，在油菜上面可能有機的要低，也不能一概而論，就是所有的指標在有機里面都是環保的。
誤區6:有機農業可以離開土壤。
有機農業最初IFOAM提出的四個原則里面，主要是推進土壤、植物、動物、人類和星球的健康，從這個角度的話土壤是離不開的，農業是離不開土壤的，有機農業的核心是培育健康的土壤，有了好的土壤自然后續的植物、動物有保證了。當然，你完全可以人工小面積認證的無土栽培從事有機農業，但是根本點還是要培養好的土壤，即使那個土壤污染了，你也要想辦法把它治理過來變成好的土壤，這才是長遠的做法。
誤區7:有機農業是富人的農業。
就是說到這個價格的事，國外也這么提。實際上我感覺它還是前面我們提到的，有機食品價格它最終還是要回歸到合理的水平上面，就是隨著大家的消費的需求增加，隨著你的生產基地的擴大，然后你的物流這些成本減小等等，最后還會回歸，最后有機農業還是要給大多數人提供這種產品，給大多數人謀利益才是你的方向。而且現在大家知道，真正吃有機的也不都是富人，大部分還是這些中產階層。
誤區8:有機農業是未來的農業方向。
這是很大的題目，大家知道美國綠色革命諾貝爾獎獲得者認為有機農業會帶來減產，英國的查爾斯王子說有機農業可以養活世界，這兩派在爭論有機農業是不是未來的方向。大家知道，我們經過這么多年的發展，我們也就是百分之零點幾，不到一的這么個比例。所以對我們來講，我們搞研究的來講，能發展到5%就阿彌陀佛了，就已經很滿足了。因此，有機農業跟常規農業并不矛盾，不能一上來說有機農業跟常規農業對著干，然后你把它按死不讓它發展。包括從我們的研究角度說有機農業代表農業未來可持續的一種方式，而且中國有機農業發展可能探索出經驗和技術，反過來支持常規農業怎么轉型，它是相輔相成的，不是非要兩個人對立起來，因此從這個角度的話還是一個有機的整體。就是常規農業也要往那個無害化環保那個方向發展，有機農業當然也要為常規農業來提出這種無論是政策還是技術等等方面的一些支持。
最后可能大家也看到了，就是我們等于今年出版的《農業圣典》，是我們系組織的《有機農業系列叢書》里面的第一本書，里面有很多經典的話語，大家還是可以好好去思考、去理解。比如說“有了健康的土壤就會有健康的職務，也就會有健康的動物和人類”這種思想，這本書是我們有機農業最基本的原則。然后在整個農業體系里邊你的種植業和養殖業一定要結合起來，在傳統里面種植業和養殖業都是結合的，我們現在越來越分離。
另外，里面提到生長和腐解要平衡，假如你大量都是從土壤里面獲取營養，然后土壤得不到回饋的時候，整個作物生產體系也會受到影響。它提到“假如我們的食物皆產自肥沃的土壤，當我們食用這些新鮮的食物時人類至少有一半的疾病將會消失。”農業是健康的基礎，我們現在把錢都花到治病上去了，假如你食品都健康的話你好多疾病會沒有。里面還有很多。我花了兩年的時間，主要是晚上在修改這個，因為翻譯起來還是難度比較大。
中國鄉村發現網轉自：農業引擎 微信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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