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祖先用辛勤的農業生產勞動,為我國光輝多采的文化,創造了豐富物質基礎。這就證明,我們祖國人民,在農業生產方面,有著豐富的技術知識。過去,這些技術知識,為大眾服務,已經有過優良成效;如果我們能夠好好地繼承這分遣產,加以整理分析,去偽存具,去蕪存菁,提高到理論上認識,發揚光大起來,肯定可以為我國社會主義建設作出更大的貢獻。
祖國的農業遣產,有實物(如馴化了的動植物種類、上地利用設施、具……),有各種技術操作的口頭傳說,也有各種類型的農書。現就如何將幾部大型古代農書加工整理,以達到古為今用的要求,談談一些粗淺的看法。
一、我們中國有些什么重要的古農書
一九五七年中華書局出版的《中國農學書錄。中,王毓瑚教授總桔了過去見于各種記載的農書,速現存及已佚,總共有376種。
就我所見到的實際材料說來,我國最早的農書,是《呂氏春秋》中《土容論》中《上農》,《辯土》《任地》《審時》四篇集體創作,一篇談農本,三篇討論農業生產技術措施重要性。雖不是一部專書,但已趣成為有結構體系的一個系列,而且是農業生產技術知識在典籍中取得地位的首創。
真正的專著農書,則似乎應以前漢的《汜勝之書》(公元前一世紀)為最早。可惜這書早已散佚。汜勝之本人是實際管理過農業生產的,所以現在殘存的《汜勝之書》,主要內容是生產技術的原理及實踐,沒有關于農本空頭的論壇。可惜得很,這種形式的書,以后就沒有再出現過。
從后漢的崔寔《四民月令》起,歷代出現了許多私人專著農書,都是由知識分子執筆寫成。這些人,覺大多數都是屬于于這個脫離生產的階層,都必須直接剝削農業及手工業勞動所創造的價值,并且還經營商業,間接剝削,獲得利潤來稚持士的生活。他倆所以要談農本,要注意農業生產技術,目的都是為了本身利益。可是他們到底還是把當時的農業生產理論與技術知識,記載了下來,留拾我們,不失為有用。
公元二世紀中葉的《四民月令》,代表農家月令這一個類型:按技術需要的輕重援急,將各個月必填進行的農業生產作業,作出合理安排。公元第六世紀賈思勰的《齊民要術》,代表著農家知識大全這個類型:記載了農業及副業生產各方面當時已有的技術及理論知識。此外,由于國防上的需要,畜牧獸醫方面,曾有過一些專業書。《四民月令》《齊民要術》都不收錄的花卉庭園布置,早些時也曹有一些記錄。
從先秦到后魏,所有整體乃至專業性農書,都以黃河流域的旱農——即禾麥為主,兼帶蠶桑的生產經營——為對象。唐代有了另一種整體性農書——農家月令式《通書》,其中《叢辰》《祈禮》等唯心迷信材料,十分腫脹。代表這個類型的翰鄂《四時纂要》,仍是黃河流域的書。另外,江南出現了陸羽《茶經》陸龜蒙《耒耜經》這兩種專業農書,獸醫、花卉兩個專業,繼續有些發展。
北宋才有專論養蠶的專業《蠶書》;茶的專書,發展到與花卉、獸醫兩個專業同等甚至有些超過的地位。到南宋,更出現了以江南澤農——即水稻與蠶桑為主體——為對象的第一部專們地域性農書,陳翦《農書》。水稻從此才在農書中占有顯著位置,蠶桑也愈來愈得到重視。與北宋隔江對峙的金皇朝統治地區,有過一些小型農書,記著蠶桑、麥作等北方農業項目。
元初的《農桑輯要》,是現存最早的整體性農業官書。稍遲的王楨《農書》,才將圖畫這個表達形式,正式引入農書范圍內;對于各種農具,作了專門系統的敘述,也是首創。魯明善的《農桑衣食撮要》,是農家月令類型書較好的一種。
明代農家月令式通書不少。以欣賞為主的頹廢文人作品花卉專書,也有很多。最后,出現了徐光啟的《農政全書》,除以農家知識大全的形式,記載了農業生產各方面技術知識之外,還表現了最完備最高度的農本思想,企圖要求用政治措施,從各方面保證農業生產的順利進行,為大眾生活提供可靠的物質基礎。這是我國傳統農書中最大的一部,也是私人著作的農書最后碩果。
清中葉的《授時通考》,是一部全國性整體官頒農書,也是傳統大型農書中最后一部。此后,一直到十九世紀我國傳統農書終結為止,只有小型私人著作,而且只有帶地區性的才多少有些創作意味,以外便都以荀簡的抄襲雜撰為多,有不如無了。
在這些書中,帶社會政治意味的農本觀念,幾乎是始終一貫地存在著。如果書出自私人之手,所體現的農本思想,大致是向統治者發出呼吁或表示一定程度的抗議。官書則多從“論爾士農人等,各安生業”的勸誘告誡恐嚇出發,或者意在粉飾太平。
另一方面,從與自然作斗爭所得純粹技術知識,卻很早已經讓勞動者認識了天時與地利的重要性,認識了如何在適應天時地利條件中使用人力,以求能獲得最高產量。由這種基本認識衍生的觀點,在先秦哲學中已經很成熟。《呂氏春秋·士容》各篇,《汜勝之書》,尤其《齊民要術》,一直到《授時通考》,也都顯明地貫串著天、地、人這三種因素相桔合的觀點;《農桑輯要》《農桑通訣》《農政全書》,還特別強調順天用地來人定勝天——在可能范圍中用人力突破天時與地利的限制。
將這幾種重要農書,和較早幾種經典中的有關項目,總括作一個筒表后,這些內容的傳承發展關系,也許可以更容易了解些(附表)。
二、關于這些農書的一些問題
較早各書的流傳過程,對于后來農書的發展,也有些值得注意的影響。公私著作,最初都只能靠手寫流傳。北宋初(真宗天禧四年即公元一〇一六年)皇帝曾下合將《齊民要術》《四時纂要》兩部書——也許同時還有《真宗授時要錄》——由皇家圖書館(崇文院)刻印,傾賜給全國勸農使者,意思大概是讓地方行政官憑這兩部書來指導大眾進行農業生產;但是附帶地規定“與律令俱藏,眾弗得習”。(和法律一樣,作為秘密文件,大眾不靜學習)。實在愚蠢得奇怪,這個禁金,可能不久就松弛下來。到南宋初,原來的禁令顯然法定地解除了,所以才有龍舒本《齊民要術》出觀,讓《齊民要術》有較多刻印本流傳。但同時出現了另一種壞影響:結果,“市人輒抄 《要術》之淺近者,摹印相師,用才一二”(刻書商人,便從《齊民要術》中抄出一些淺近易懂的條文,刻印成書,作學習資料,只用到原書的十分之一、二);即南宋初年,便已有雜亂撰集的刻本農書,在民間流傳著。可見明代亂翻亂刻的農書頗多,拜不是忽然簡出現的事。
書籍靠手抄流傳的時期,曾經很長。就是有了刻印書籍的發明之后,最初刻印的數量和種類,也一定不會多,仍有些書得靠抄寫。手抄時代,同一種的分數尤其有限。這樣,就導出兩種現象:一種是同一種而有限的幾分抄本,先后全部失傳,這部書也就從此歸到了有目無書的佚書項下。另一種是各抄本之簡,字句的差別錯漏,幅度可能很大。幾種不同的抄本刻成定本后,這些差別也就固定下來,于是就演成了板本的紛歧,常常給讀者造成困惑。當然,已經刻印過的書,在復刻時,也會發生這類糾紛,不過一般還沒有象手鈔本那樣可以每一個抄本都彼此不相同,所以問題不那么嚴重。這兩種情形,農書都有著。例如《漢書·藝文志》中所載九種農書,八種都已成佚書。《齊民要術》的北宋刻本、明抄南宋本、明刻本、清刻本之間,紛歧不少。
佚書有時原本雖已喪失,卻往往因為后來著作中的引用,零星地保存了一些片段。后代人可以搜集共他各書中引用的章節,比較拼湊,作部分乃至整個的復元。這種工作,稱為輯佚。農書中現存最古的《汜勝之書》《四民月令》兩種,就都靠斡佚獲得了部分的復元。《四庫全書,所收《農桑輯要》和王楨《農書》也是從《永樂大典》中輯出的,王楨《農書》至今還缺兩篇。佚書能否輯出,由能否發現引用材料決定;輯出的輯佚書,是否合于原書性質,由所用材料書是否可靠決定。某些翻刻重印的偽造書,偶然可用作輯佚的材料來源,但是不可靠的居多。從《齊民要術》中輯出的《汜勝之書》,大家認為可信,是因為《齊民要術》體例瑾嚴可靠,可是也還不能十分肯定《齊民耍術》引文就完全沒有毛病,何況《齊民要術》本身在流傳中還有許多分歧!
各種抄本與刻本簡字句的紛歧,如果只出現在正文中,可以由精細的校勘求得解決;有時即使不能解決,關系只存于個別小處,影響不大。如果書名或著者姓名中,出現了差別,牽涉可能就頗大。例如《四時纂要》這部書,大概金元之間的重刻本,由于某種原因,把書名改作《四時類要》。農桑輯要》中,引有不少條的《四時類要》,卻沒有《四時纂要》。這一件事情,導致了大家兩個共同的猜疑。一唐代的《四時纂要》《農桑輯要》所引用的《四時類要》,都是佚書,。這兩部佚書,都有頗為寶貴的農業生產知識記錄。最近在日本發現了朝鮮刻本《四時纂要》后,才知道這兩部書實際上同是一部。二《四時纂要》大部分有用材料,只是從《齊民要術》中摘錄出來的;其余材料,科學、歷史意義都很有限。三由此,明確了《農桑輯要》中引用各種書,時代次序非常謹嚴,所以它所引而現在暫未發現的另幾部佚書,時代便都大致可以確定;因而如何去追尋這幾部佚書,至少可以有些線索。四唐代還有《山居要術》這么一部頗重要的農書,《四時纂要》中保存有幾條材料。
佚書的重新發現,在解決某一填農業知識的時代及傳承上,往往具有決定意義。金代吳襸《種藝必用》,最近發現后,花卉園藝正式收入農書的起始年代,要推上一個世紀,就是一個例子。由于同一理由,宋、明到清初許多小型農書的科學價值與歷史意義,我倆更不得不抱審慎的懷疑。
三、怎樣運用這些農書
我倆祖先遺留了這許多種農書拾我們,自然是一分可寶貴的遣產。這些遣產要怎樣運用才算合適?專家倆的看法,也許還有些未能完全一致。我看來,運用的過程,大概敲分作兩段。第一段,先作一些服務性質的加工整理;第二段,就已經大致整理好的材料,作科學的分析,擇取其中有用的,以實踐驗證后,改進提高,讓它們在農業生產中發揮應有的效果,達到古為今用的最后目的。
第一段服務工作,是第二段的準備。
古代農書要先按整理古書的方法,結合農書專淡農業的特點,整理一遍。里面大概有以下幾項要進行的工作:
首先是辨別其偽,去偽存真。自從刻書印書的事業發展之后,書籍數量增大了,是一件好事;但同時也發生了偽造的嚴重問題。制造偽書的來源,本來在刻印書籍之前。大家知道,劉歆、王肅竿人,在前漢和三國時就已經開始制造偽書;但偽造的,都是經部書,對農書影響不大。到晉和南北朝,史部(如《越絕書》《吳越春秋》……)、子部(如《神農本草》《陶朱公書》…)也出現了偽書,因此賈思勰有時還不免受騙。到刻印發達的朱代,特別是明代,作偽的風氣,愈來愈惡劣,農書中出現了仿制品,這就增加了不少麻煩,有時可以引起頗大的誤會。例如《種樹書》嫁名于唐郭崇眺之類,可以蒙混陳夢雷,使他在榻制《古今圖書集》時,將這部明初書排在唐代;后來人再據《圖書集成》轉引,便釀成時代失實的錯誤。《圖書集成·食貨典》第32卷,農桑部總論一,還引有一部農書,共分種植、牧牛、桑三部分,次序在(南宋真德秀)《大學衍義》之后,(元王楨)《農桑通訣》之前,似乎應是南宋末葉的一部書。南宋陳旉《農書》也正是這三個主題,不過內容文字完全不同。猜想中,陳夢雷或許也會懷疑過這書與陳旉《農書》相似,但檢查內容,卻不是陳旉書,所以就排在南宋末,大概該算是南宋末年,某人依陳旉原書改作的吧?可是檢查一下,這部《農書》,卻是將王楨《農書》中有關的幾篇,拼奏而成,僅僅頭上掐掉了幾句,乍看時,不容易發硯出自王楨之手。很可能這只是明季書坊中人偽造,假托為南宋的一部書,陳夢雷稍微疏忽一點,就上當了。又如魯明善《農桑衣食撮耍》,曹以《養民月宜》《農桑撮耍》乃至于《農案機要》等名稱,在許多書目中出現,也是書坊改頭換面刻印偽書所造成的糾紛。
輯佚書中所輯材料,真偽問題也該考慮。清中葉以后,輯佚之風,逐漸興盛,搜集了靜多遣佚書的零篇斷節,是一件大好事。但初期的輯佚者,往往以多為勝;選擇來源時,有時不夠審慎,因而有誤輯他書及誤信偽材料的情形。象已佚的《汜勝之書》,清代共有三個輯本,各有一些毛病。其中馬國翰所輯,收有一條從《太平御覺》得到的引文:“吳王滇開茱萸溝……”其實這條出自阮勝之《南競州》記,內容是歷史地理,與農業根本無關。又象崔寔《四民月令》,從清代到一九二四年,共有三種輯佚本,三種都有將《齊民要術》的章節作為崔寔著作的地方。這些情形,不見得是存心作偽;但至少時代紊亂了,他人再引用時,就會引起時代錯誤的弊病。
就是已經確認為完全原本的書,也很難保證絕無后人有意或無心攙的材料。《齊民要術》前面,有一篇《雜說》,很顯明地是后人所作,文體、內容,都與賈思勰沾不上。《齊民要術》所引《汜勝之書》,可以看出顯然有后人攙入的(如“區種瓠”法,“區種法”和“種子處理”中某幾段)痕跡。處理真偽問題時,我們應當以實事求是為標準,把材料的時代與地區,分析確定,歸還它們應占的地位。達樣,就可以估定它們的史料價值與科學意義,而不是一概抹殺。例如《圖書集成·食貨典》(第28卷農桑部)引有一種《崔寔農顏》《集成》還在題名頭上加一個漢字),很容易看出完全是偽書。如果逐條清理分析,可以看出:其中有《汜勝之書》中的“子欲富,黃金復”,應當歸到公元前一世紀,關中地區。“貸我東墻,償我白粱”,見《齊民要術》所引《河西語》,是河西一帶的話,時間可能在三國前后;“麻黃種麥,麥黃種麻”等七條,見于《齊民要術》正文部分;“鉏頭三寸澤”,見于《齊民要術》前攙入的《雜說》;其余十二條氣象占候,大半見于江南占候書《田家五行》。所引《齊民要術》自序中“智如禹湯,不如常更”的“更”字寫成“耕”,是明代翻刻本中《齊民要術》出現的問題,則這部偽書的作偽時代,可以大致推定。但這些材料,卻都另有真實來源;按書按時代一一歸隊后,仍各有其應有的價值。只是“崔寔”兩字,必須揚棄而已。又象上面所說那一部《農書》,知道它全部出自《農桑通訣》,盡可作為《農桑通訣》中種植、桑、牛三項材料的匯抄看待,不一定就得報廢。
其次是核對來源。這些農書,后出的常引用或因襲前代各書材料。如果對全部內容,來一次逐條審核,找出來蹤去處,確定它們真正第一手來源的正確時代,便可以確定它們的史料價值和科學意義,以后作者引用時,就不至犯時代的錯筷。較早的《齊民要術》《農桑輯要》兩部農書,在引用材料上,態度極嚴肅,不輕易刪改原文之外,每句都注明來歷。所以處理這兩部書的文獻來源時,此較容易,但也不是絕無問題。《四時纂要》和王楨《農書》,引用古籍時,不但有刪改,來源也常有誤記。這種情況,發展之后,就漸漸走上不負任任的輾轉抄襲,甚至杜撰偽托。明中葉到清初,風氣最不好;速向來治學態度謹嚴的徐光啟,在《農政全書》中引用的文獻,也有不少處成問題。我們推想,只要就幾部篇幅較大、材料較多的農書,作一次比較徹底的把梳,大家通力合作,將至多大的也不過七、八千條文獻,查明來源,肯定時代,編成一套完整些的檔案;先作草稿,再經過一段時期的精細修補訂正。這一套中國農業科學技術史中心查料檔案建立后,其他小型農書所含原始查料,數量不多的,也就不難解決。
其次是字句的校勘。偽、脫、倒、結,各種古籍都有。清中葉樸學家們,在經史及共他子書方面,作了不少考證。一般都不大涉及農書。考校農書,無論如何總得涉及實際生產勞動與自然科學知識,不能全憑紙面上的工夫。這一點,對過去樸學家們說來,不能不說多少是一個困難。因此,目前古農書的初步整理,便幾乎都得從頭作起。這是一種困難,但也有好處。困難是荊棘滿途,好處是沒有什么對后人會發生蒙蔽作用的先人之見作障礙。考據不是很容易的工作;但已有前人的經驗引路,也決不是絕對神秘的東西。只要下定決心,下些苦工,還是可以學習得到的。
我們為了交待得清楚些,把初步整理的辨偽探源與校勘分開來說。事實上這三方面是一個整體,彼此相互輔助,相互促成。校勘中,會辨清其偽,找出來源,查第一手來源,也是辨明其偽的一種方法;辨偽和探源,又往往要以校勘為線索。
整理的第二步,斷句、標點、分段分節,看上去似乎容易,實際上卻井不簡單。稍微疏忽一些,就可能出毛病。例如所有明清抄本刻本乃至最近排印本的《農政全書》,第一卷開首第一句“神農氏曰‘炎帝’,以‘火’名官”。都在“曰”字下斷句;似乎是“神農氏說的,炎帝以火為官名。”其實,炎帝就是神農氏;過去相傳,神農氏的政府,官職名稱中,一律有一個“火”字。這句,就應在“帝”字斷句。標點、斷句、分段分節,是為一般讀者帶路所必須做的事情;工作者主觀成分的影響很大。我倆要求慎重一些!
第三步,可能該就某些宇句作些注釋。原則上,這是稚也不會反對的,但是實際執行時,哪些該注釋?釋到什么程度?某些語匯、典故以及“考簸名物”等問題,工作者主現的決定,是否適合讀者的需要,就到處有問題。
近幾年中,有不少讀者提出了要求,希望將這些古典農書,用語體文譯出。這種整理方式,因為井不是由非漢字作品翻譯成漢字,我們覺得稱為今釋比較合理。今釋工作,我個人曾作過一些努力。今釋對專家們雖未必有用,對一般讀者說來,應當說是必需的。可是這些書的原有篇幅已經不小,由于近體文造句法用字較多,今釋的字數大概至少也要此原文多出三成,原文和今釋合并起來分量更大,印刷上需要考慮。另一方面遲出的幾種農書,因襲舊有材料不少;在幾部今釋中,將會出現許多重復章節;作成選讀,可以得到部分解決,但不能完全避免。最理想的辦法,是就上面所提中心查料檔案,作出單行的今釋,分別印刷發行,不過不能適應當前迫切的需耍。究竟怎樣作比較合適,還得依靠集中分析大眾的意見,才可作出決定。
古代農書初步在紙面上的服務,作到這樣大概已握算完成了。剩下還有一件可以考慮的,是辨別哪些材料有科學根據?哪些是唯心的迷信?農書中《祈報》《祈禁》《叢辰》的材料,肯定毫無實際根據,容易區別。有關氣象的占候,哪些是根據實際經驗,哪些是錯誤的推測,有時就很難作結論嫁接方面,我們見到有不少離奇的組合與效果。施肥方式與材料,有些不能不說是奇談。某些品種的性狀和栽培方法,可能接近神話或帶戲劇性。某些植物來源的傳說,常有許多紊亂。諸如此類的問題,往往超出日常經驗或常識所能信賴的限度。如果服務對象是專家時,這些問題不必多考慮;如果要為一般讀者服務,是否該作些提示?頗有不好作決定的時候。
整理工作完成后,第二階段,去蕪存菁,加以科學驗證是一項十分重要的工作。便要從科學原理上來進一步考驗這些書的內容,哪些正確有用?哪些還待提高改進?這都屬于各專業實驗研究的范圍;工作地點,應當在田野和實驗室內,不再是書本上的事。而且,無疑的,實驗研究可以促使整理工作迅速地提高。我們熱烈地希望,有修養的學者專家們,大家來動手。
參考文獻:略
中國鄉村發現網轉自:《中國農業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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